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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 琼州沉香（第1页）

&esp;&esp;因婠婠顺利生下了皇子聿儿，晏珽宗亦遵守承诺在聿儿出生的太后就说：“你生的这老虎儿子，虽说是你肚子里爬出来的，可我眼看着恐怕还是随他父亲的多啊。瞧瞧这眉眼头脑的，果真是他的种！只这胎发生得茂密，像你。”

&esp;&esp;当年晏珽宗被太后抱回来养的时候，约莫也是没有被如何精致地照料喂养过的，完全被散养放养的状态，但他也跟牛犊子似的结结实实长大了，从没听说犯过什么大小毛病，最后自个生得了一副健硕彪悍的体格。

&esp;&esp;所以孩子也随了他了。

&esp;&esp;这世道还真是强者的血脉基因更易遗传。

&esp;&esp;她又想起孟夫人说，晏珽宗的生父只是个乞丐流民，最后竟然也凭着一身的功夫进了军中效力，想来没有几分强健的体魄，他们本来连活到成年都不可能的。

&esp;&esp;大抵弱肉强食，优胜劣汰，就是这般吧。

&esp;&esp;婠婠亦不得不服：“像他父亲那般康健是好事，可别学我自小泡在药罐子里，只盼着聿儿快快长大……”

&esp;&esp;太后笑：“这可不由你盼，孩子一眨眼的功夫就大了，到时候，你只有自叹老了的份。我当年也没想过一夕之间你们个个都长这么大，还先先后后的有了自己的儿女。——呐，你可瞧见今日聿儿戴的这顶虎头帽？”

&esp;&esp;婠婠仔细看了看，叹道：“适才我还没注意，这好生精致的针脚和料子，倒有些……倒有些像从前宋娘娘的手艺。只是我眼花了吧，宋娘娘的物件怎的也到不了这了。”

&esp;&esp;宋娘娘就是婠婠父亲的宋妃，是那个琼州女子，宋妃一生沉默寡言，老实谨慎，无儿无女，却也不招人厌烦。

&esp;&esp;所以太后当年看她人品不错，为她向先帝求来一个妃位，后来她又被封为皇贵妃，没过多久先帝驾崩，晏珽宗即位践祚之后送了宋皇妃回琼州养老的。

&esp;&esp;婠婠从前会叫她一声“宋娘娘”。

&esp;&esp;太后眼中玩味之意更盛，“你再闻我这殿里的熏香？”

&esp;&esp;犹豫了片刻，婠婠才缓缓开口，“沉香？琼州……贡的沉香？”

&esp;&esp;琼州的沉香素来出名，是顶负盛名的奢侈品，苏轼还说过它“既金坚而玉润，亦鹤骨而龙筋”。

&esp;&esp;联想到了琼州，婠婠这才一时大彻大悟了，“这些真是宋娘娘送来的东西？”

&esp;&esp;一晃倒也两叁年不见她了。从前在宫里是时常见的人，如今说分别就分别，也好似这般平常。

&esp;&esp;太后笑着颔首：“昔年你爹爹那么些宫妃嫔御，我虽不是那等妒妇不容人的，可心里真真儿喜欢的就只有你宋娘娘和谢娘娘两个。想当年我生了你和你哥哥时，她都默不吭声做了好些虎头帽来给你们戴。我那时才觉出来，她虽是个闷性子，可是心眼不错，手艺也巧。

&esp;&esp;——如今可不是要到年下，你又生育了。所以她特命人从琼州送来贺礼到我这儿来。给你的老虎儿子也做了好多顶虎头帽。我便看她不容易，从前做也就罢了，如今上了年纪，眼都要花了，还做得这般精致。唉，倒也难得了，是真真有心。”

&esp;&esp;殿内的象首金刚铜熏炉内缓缓溢出清甜淡雅的幽香，婠婠轻轻嗅了一口，果真是好东西。

&esp;&esp;只她心里有了些许的疑影儿，这样金贵之物，宋娘娘在琼州如何负担得起？

&esp;&esp;宋娘娘娘家并不显赫，宫里每岁拨给她的奉养例银虽然也不小气苛刻，可是要想支撑她进献太后这些沉香来，也是有些吃力的吧？

&esp;&esp;她又为何要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完全没有必要啊。只她送那几顶虎头帽来，就足够宫里的太后感念她的好处了。

&esp;&esp;太后并不放在心上：“她是宫里出来的贵人长辈，琼州想讨好她的人还差了？有的是那些富商孝敬，她转手再进献给我们，也是她的心意了。”

&esp;&esp;婠婠微笑，并不再说什么。

&esp;&esp;从太后这里出来后，她又去皇邕楼陪晏珽宗用午膳。

&esp;&esp;如今他们是愈发形影不离一刻都不愿分别了。

&esp;&esp;午膳上，晏珽宗还顺口和她说起一个人。

&esp;&esp;宇文周之。

&esp;&esp;“你大哥哥今年也派他随行镇西王府的属官来送节礼的。——没想到这小子还没死呢。”

&esp;&esp;在外藩王每岁年末要向朝廷进献岁礼，也是规矩。镇西王今年就派了他王府的属官，和随从们带着一大批丰厚的献礼来到京中献给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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