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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杀手与房东(第1页)

那位帕格尼太太也居住在大桥南区。

她居住的是一座独栋别墅,铁质的大门上悬挂了属于大地母神的圣徽。里面是一座小花园,种植着各种植物——罗伯特并不能都辨识出来,只能看出有限几种属于女神领域的草药。

他走上前去,摁响门铃。

并没隔多久,一位老妇人走过来给他开了门。她大约七八十岁,皱纹堆垒,裸露出的皮肤上有很多老年斑,但是眼睛明亮有神。她开口时的声音也十分洪亮,令罗伯特不由怀疑她曾经给一大班孩子上课:

“你是来租赁房屋的吗?是要租玫瑰街的,胜利路的,还是乔伍德区那边的?”

说着,她让开大门,领着罗伯特向房间内走去。她的身材看起来是枯瘦的,这显得她异常的矫捷。

“呃,是的,要租玫瑰街那里的公寓房间。我在报纸上看到的。”罗伯特跟着她的步子。她的步伐很大也很快,对于这个年龄上的老人来说是很难得的事。

“哦,玫瑰街……你的选择并不多,我在那里的房间现在只剩下一处,六号的二零三室。”她带着罗伯特走进客厅,示意他坐到沙发上,“我就是帕格尼,安格妮丝·帕格尼。”

她端上来的饮料并不是常见的红茶或者咖啡,而是一杯甜冰茶。

“帕格尼太太,您似乎……没有雇佣仆人?”罗伯特端起来一饮而尽,他感觉很渴,今天都没怎么喝水,“您居住的这样一个房子,为什么不多雇佣几个仆人呢?”

“因为我的身体还很健康,我不愿意让人搀着我走路,那样我总会感觉自己提前衰老了。”帕格尼太太侧过头看向一旁的墙壁,“即使生死轮回永不止休,稻谷将从淤泥中重获新生,我也总是想避免自己出现这种感觉。”

罗伯特脸上不由泛起笑容,‘提前衰老’和一位七八十岁的老人竟能在这里搭上边。他轻声开口提问道:“您是大地母神的信徒?”

“是。这也正是我为什么会住在这里,而不是去乔伍德区、皇后区或者别的区。”

罗伯特一时沉默,他在思考要怎么继续话题。但是帕格尼太太还记得他为什么来这里:“好了孩子,让我们来聊一聊你的事。玫瑰街那里的房子还有五年的租期,长约或者短约都可以。你想先租住多久?三个月?半年?我要先说好,那里是单间的房屋,不会有很多东西。”

“先租住半年时间吧。坦白来说,我也不确定我能不能在这里立足——贝克兰德,呵。”罗伯特摇了摇头,随后将目光转向帕格尼太太,“我需要提供什么吗?”

“你有账单之类的东西吗?”帕格尼反问道。她在茶几下面的小抽屉里摸了摸,摸出来一份制式合同,“哦,在这里签字就可以。”

罗伯特拿起笔,在下面规规矩矩签上名字。帕格尼接过那张合同,在‘租期’一栏里的‘半年’这个词组上打了勾。

“租金和押金算到一起,总共八镑十苏勒。如果你在那里造成了大面积的破坏,比如在墙壁上画上整面整面的画,押金是不会退给你的。”

“哦,你也不用担心,判断并不严苛。等到退租的时候,我不会进去详细检查,只会站在门口看一眼——如果我看不到很大的不协调,这押金还是你的。”

“感谢您的慷慨。”罗伯特默默心算,半年时间,一周六苏勒,所以押金是十二苏勒。坦白来说,这个价格已经算是公道了。

“孩子,你还需要去看一看房间吗?”帕格尼起身去寻找钥匙,“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陪着你去看看——不用感觉不好意思,我很闲。现在我每天最大的事就是侍弄那些花草,但是我又不可能全天盯着它们。植物总是需要经历风雨,不能太过用心地呵护。”

“不用了,感谢您的好意。那里能够很快居住下来吗?”罗伯特等待着她的钥匙,将双手放在膝盖上,规规矩矩地坐着,“事实上,我还没有找到今天晚上的居住地。”

“可以的。我在三天之前才看过那里,上一任租户很负责任。现在的话,那里应该只有轻微的落灰,只要稍加整理,就可以居住。”帕格尼终于找到了钥匙,“好,给你。”

“谢谢。”接过钥匙之后,罗伯特从怀中掏出一叠钱。他数出一张五镑纸币、两张一镑纸币还有三张十苏勒的纸币,把它们交到老人手中。

罗伯特并没有急着过去,而是和老人又闲聊了一会。他从她口中得知,她的丈夫是黑夜女神的信徒,所以影响了他们的女儿们,甚至影响了她们的择偶——他们这个大家庭只有这位老人是大地母神的信徒。

哦,老人的独居并不是因为信仰的排挤,而是因为她本身就喜欢安静,喜欢花园,喜欢侍弄花草。而居住在她的两个女儿身边时,她在这一方面总得不到满足。

罗伯特其实很怀疑她拥有非凡能力的,原因之一是他所见到的她的敏捷,原因之二是他在和她交流时感受到的亲和感。他很熟悉那种感觉,在他前世,在医学院上学时,他曾见到过不少拥有这种感觉的人。

——那些人都是他的老师,有着临床经验的。

虽然具体职业并不能生搬硬套到非凡序列中,不过罗伯特也对此有了联想。他估计,这位老人要么是药师途径的‘吸血鬼’,要么是相邻的‘耕种者’途径的医师。

不过罗伯特并没有在他这里感受到什么异样,她没有持有什么非凡物品,这似乎暗示她来自大地母神教会——并且,她说‘因为临近丰收教堂才选择居住在大桥南区’,也可以佐证这一点。

……嘛,没关系的,都一样。她只是一个‘房东’,罗伯特还没有到必须居住在同样信仰黑夜女神的社区中这么极端。

又聊了一会,他选择告别,直奔那个坐落于玫瑰街的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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