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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假期八（第4页）

哈利去找镜子，只是为了忏悔，镜子里的每一张面孔，都在提醒他曾经犯下的过错，只有一遍又一遍地描摹他们，他才能牢记自己曾经犯下的过错。

第三个夜晚，哈利又溜出了公共休息室。

他安静地跪在镜子面前，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镜子，每一张面孔都代表一条鲜活的生命，他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流逝？

“这么说——你又来了，哈利？”

听到邓布利多教授的声音时，哈利非常地平静，或许这面镜子是邓布利多教授为误入迷途的学生专门准备的一堂课外辅导。

哈利站了起来，平静地直视着邓布利多教授：“我没有看到您，先生。”

“真奇怪，隐形后你居然变得近视了。”邓布利多教授微笑：“你的幻身咒非常漂亮，超乎想象，这值得我为格兰芬多加十分！毕竟很少有小巫师能在一年级就施展如此巧妙的幻身咒。”

邓布利多教授慢吞吞地走到哈利跟前侃侃而谈：“不过，鉴于你总是溜出公共休息室夜游，我不得不扣掉十分……哈利，你和你之前的千百个人一样，已经发现了厄里斯魔镜的乐趣……哦，当然了，我们不能把克瑞纳算在其中。”

对厄里斯魔镜而言，克瑞纳的乐趣显然是一种灾难。

“先生，我——我看到了我的家人——”

“还使你的朋友罗恩看到自己变成了男生学生会主席——”

哈利沉默着，他庆幸自己说话的声音足够低，邓布利多可不是非要隐形衣才能隐形。

“哈利，我想你已经明白厄里斯魔镜使我们大家看到了什么。”

“镜子使我们看到我们想要的东西……”哈利的嗓子有些发干：“我们内心深处最迫切，最强烈的渴望……”

“是的，哈利，没错……但是，这面镜子既不能教给我们知识，也不能告诉我们实情。人们在它面前虚度光阴，为他们看到的东西痴迷，甚至被逼得发疯，因为他们不知道镜子里得一切是否真实，是否能实现。”

哈利安静地聆听邓布利多教授的教诲，这是他人生里很重要的一课，即使在长大后，他也时常会回味。

邓布利多教授说得对，他在厄里斯魔镜跟前耽搁了太久的时间，只是照镜子可不能拯救他想拯救的人。

“明天镜子就要搬到一个新的地方了，哈利，我请你不要再去找它。”邓布利多教授温和地说道：“克瑞纳应该会体谅厄里斯魔镜暂时不想见到他的心情，哈利，如果你哪天碰巧再看到它，你要有心理准备。”

哈利抬起头，看向邓布利多教授藏在半月形眼镜背后的湛蓝色的睿智的眼眸。

“沉湎于虚幻的梦想而忘记现实生活，这是毫无益处的，千万记住。好了，不论是奇妙无比的隐形衣或者精湛的幻身咒，我想你一定能悄悄地返回格兰芬多的塔楼好好睡一觉。”

哈利沉默了片刻，然后问道：“教授，我可以问您一句话吗？”

邓布利多教授笑了：“你还可以再问我一个问题。”

“您为什么同意给克瑞纳一张禁书区的批条？”比起邓布利多教授在厄里斯魔镜里究竟看到了什么，这才是如今的哈利更关心的问题。

“为什么不呢？”邓布利多教授笑呵呵地说道：“我想克瑞纳一定很喜欢这份圣诞礼物，我的袜子永远不够穿，圣诞节来了又去，我一双袜子也没有收到，人们坚持要送书给我，克瑞纳有很多的袜子，脑袋里的书架却空荡荡的。”

哈利思考了片刻后问道：“教授，是不是克瑞纳在你们眼皮底下闯的祸更容易善后？”

不再去寻找厄里斯魔镜后，哈利开始做噩梦了，塞德里克、西里斯……他们失去生命的画面一遍又一遍地在哈利的大脑里回放，还有夺走他的父母的生命的绿光，伏地魔低沉沙哑又令人胆寒的怪笑与诅咒。

“你看，邓布利多教授说得对，魔镜可能会使你发疯。”罗恩在又一次发现哈利从噩梦里惊醒时，罗恩肯定道。

赫敏返校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追问尼克·勒梅的下落。

“你们究竟浪费了多少时间？！”赫敏抱怨道：“还有，哈利，你怎么能连续三个夜晚在校园里游荡？如果费尔奇把你抓住了怎么办？”

说实话，哈利现在可不怕费尔奇，更何况，幻身咒可是他的拿手好戏！

就在罗恩堵着耳朵躲避赫敏的喋喋不休的时候，哈利顶着赫敏的白眼拿起一只巧克力蛙，把卡片抽了出来递给了赫敏：“我们找到他了——尼克·勒梅——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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