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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密室会谈下（第3页）

“如果是你呢，是父亲你的话，会怎么做？”

菲利普笑了笑，没有回答查理的问题。倒是一旁的老罗兰拍了拍查理的肩膀，告诉他：“或许你可以把这一点的杜卡特用在收买那个可怜公爵的臣子上，让他们帮你劝说这位负债累累的公爵将部分领地的典当给你。当然，你需要付一个慷慨的价格，这个价格一定会超过5万杜卡特，但你只需要付先期的价格，后面的完全可以从新得到的土地中榨取。这种手段可以避免大规模的叛乱，虽然对公国的掌控力会相对偏弱，但胜在你还年轻。做完这些后，你只需要等他们一家回到上帝的怀抱就可以了。运气好的话，你甚至可以搞到公国继承权。”

查理似乎没有被老罗兰的答案说服，继续问道：“那如何让一个公爵负债累累？”

听到查理的话，菲利普和老罗兰对视一眼，哈哈大笑。奢侈无度的菲利普已然成为欧洲贵族竞相追逐与效仿的对象，贵族嘛，除了个别几个脑子清醒的，大多都有盲从与好胜的心理，只要稍加利用一下足以让他们债台高筑。只是这种下作的手段无法明示，菲利普可不认为查理能够在短时间内学的来。与其让查理因为一知半解搞坏了菲利普与老罗兰多年的布局，不如引导他自己去领会。

“好吧，我还有另一种方案，但时间上就不能保证了。”查理想了想，说道，“利用继承争议扶植傀儡，但那需要借用勃艮第的军事力量，也需要等一个恰当的时机，比如说老公爵去世。用军事解决问题往往比其他方式快捷有效的多。调动一次勃艮第的军队装样子，花不了多少钱的。”

“好了，小查理，谈话结束。你表现的不错，至少我和你父亲对你充满了信心。”老罗兰拍了拍查理的脑袋，将他送出了房间，

“怎么样？”菲利普问回到房间的老罗兰。

“能力不错，就是太败家了。”老罗兰耸耸肩，“5万杜卡特确实能组建一支颇有战斗力的4000人军队，但补给呢？总不至于在几个月内就能拿下海尔德兰吧？况且现在哈布斯堡的动机不明，虽然神圣罗马帝国几乎丧失了对尼德兰的掌控，我们仍要小心为妙，尽量避免落下任何可能引发争吵的口实。”

菲利普想了想，说道：“海尔德兰我们先放一放，我觉得对付那几个主教区到可以用一下查理提到的办法。”

老罗兰笑道：“你儿子多，但乌德勒支和列日比较重要，还是要交给听话可靠的比较好。”

菲利普也笑了：“安东尼那种货色我最多保证他不饿死。话说回来，鲁道夫和吉恩这两个老东西身体还算硬朗，我不介意提前送他们去见天主。”

“最好不要。小亨利与老查理（老罗兰对亨利六世与查理七世的戏称，实际上他比查理七世的年纪大许多）之间必然还会开战，我们得保留好名声。况且鲁道夫和吉恩对我们还算亲近，不着急动手。”

两人言语中的鲁道夫一世是乌德勒支主教，吉恩八世是列日主教。他们两个在外人开来都算是“亲勃艮第派”，实际上对勃艮第是否亲近，只有他们自己心里知道了。

菲利普与老罗兰密谈了好一会才离开。临走时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对老罗兰低声说道：“下回你提醒我时要小点声，你不知道我当时吓得直接射在梅·特里尔夫人的脸上，她还朝我抱怨，说我是第一个敢朝她脸上发射的人。”

饶是已经熟知菲利普私下的低俗与恶趣味，这突然的几句话包含的信息量之大仍让这位与菲利普有着几十年友谊的老鳏夫大脑宕机了那么一会儿。老罗兰是一个比较传统的基督信仰者，只懂得传教士姿势的他难想象一个男人如何能够射到一个女人的脸上。有时候他甚至觉得就像外面谣传的那样，安东尼这样的才是菲利普的种，查理更像是伊莎贝尔与别人的孩子。

老罗兰回过神来时，菲利普早就转进隔壁的房间继续之前草草结束的大战。这个好奇的鳏夫趴在门上听了片刻，忍不住咒骂道：“真是个混蛋。”说完他吹胡子瞪眼的走开了。

查理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究竟如何在短时间内让一个公爵变得负债累累呢？虽然查理知道，许多贵族为维持自身奢侈的生活往往在花销上入不敷出，但那是一个长久的恶性循环，并不能在短时间内做到。

怀着疑问，查理改变路线，去找了他唯一可以交流的妻子凯瑟琳。查理找到凯瑟琳时，发现她正在房间里看书，看的是克里斯蒂娜·德·皮桑的《妇女城》的手抄版。凯瑟琳明显没有意识到查理会主动找她，所以神色中带上了点慌乱。

“来找我吗，查理？”凯瑟琳一边歪着头问查理，一边随手弄乱了桌子上的读物。只是她欲盖弥彰，不小心让一本特殊的读物露了出来。借着微弱的烛光，视力很好的查理迅速的瞥了一眼，正是皮桑女士的封山之作《圣女贞德的传说》。

因为宗教定性的因素，《圣女贞德的传说》在勃艮第乃至法兰西都是一本禁书。要知道贞德可是勃艮第军队在贡比涅抓到的，后来又被菲利普卖给了英格兰，经过教会审判后费了好大劲才被烧死。可以说如果皮桑女士不是菲利普的爷爷大胆菲利普的狂热崇拜者，并为之写了大量的歌颂诗作，现在已经被勃艮第家族视为敌人了。

察觉到查理的眉头紧蹙，凯瑟琳连忙解释道：“我曾和路易抱怨课业无聊，没想到他就给我寄来了《妇女城》的手抄版……”慌乱中的凯瑟琳显然没有意识到查理已经了解了她的秘密。

凯瑟琳嫁到勃艮第后自然没有与路易会面的机会，她口中的抱怨借助的是书信。在交通不发达的中世纪，书信是贵族们远程交流必不可少的方式。

至于凯瑟琳口中的路易则是她的哥哥，查理的老对手，那位大名鼎鼎、万能多变、对英国人卑躬屈膝、砸锅卖铁援助伯尔尼刁民的路易十一。查理对于路易十一的评价比较偏执：狂妄、自大、阴险、狡诈、怂蛋、无耻、贪婪，恰好是七个负面的特质。然而玩过《王国风云》的人都知道，负面特质大都有一小部分的正面属性，查理没玩过，所以他看不到。

对于克里斯蒂娜·德·皮桑，一向奉行大男子主义的查理知之甚少，他突然想起来上一世的时候凯瑟琳好像很喜欢这位女士的著作。查理盯着桌子上的读物，心里想到：或许凯瑟琳对克里斯蒂娜·德·皮桑的喜欢就是从自己的老对手路易寄来的书籍后开始吧？路易寄了《妇女城》的手抄本，《圣女贞德的传说》的印刷本，这说明了什么？这货没安好心那。

在意识到路易已经将手伸进了自己家庭的查理，迅速的抑制了即将爆发的愤怒。他需要不动声色的将自己隐藏起来，这样有助于降低眼线众多的路易的警惕。就像军事伏击那样，在发起致命打击前隐藏好自己。

这时的查理明显想多了，路易十一离登基还有不少的日子，现在这位王太子的脑子也远不如登基后那么好，不然不会被他的波旁公爵给忽悠造反了。

在凯瑟琳眼中，查理除了在开头皱了下眉外，表情一直都是平淡的。或许查理不熟悉皮桑女士？也对，这位传奇女作家去世时查理还没有出生，所以不熟悉应该是正常的吧。

“你不是说有问题就来问你的吗，正好我有些问题想要问你……”查理低着头，自顾自的说着。或许是蜡烛不太亮的缘故，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凯瑟琳猛然涨红了双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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