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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往返镜尾声（第1页）

谷雨不下雨，老族长走后，他们遇到了第一个大难题。

在这片蛮荒的土地上，太阳猛烈的炙烤着大地，月亮河的水，也浅的几乎能看穿河底。随着族内子弟一个个倒下，对岸土人也像人间蒸发般的消失，阿玄有点坐不住了。

在一个较大的石室内，围坐了一群人，除了大祭司阿玄，还有新增补的长老们。

四长老先开口道：“阿玄，我知道老族长离开时，你做了承诺，不再使用易术观世事，但事情总有个轻重缓急。”

六长老也表态：“是啊，一路迁徙过来，我们本就剩两百余人；定居这里后，蛇虫毒瘴又多，又有不少人伤病在床，加上这次干旱，再下去，不用等到王都来人，我们就……”

六长老的话引来了其它人的唏嘘，纷纷附和。片刻后，大家看阿玄不言语，便又把目光投向了大长老洞明。

洞明长老佯装清了清嗓子，试探的问：“阿玄啊，我族重诺，既然你答应了老族长，说过的话，就一定要算数。”

阿玄皱紧的眉头，松了一松，看了眼众人。

二长老一听，正要起身分辨一番，却被洞明长老一个手势，生生压了下去。

“先听我说完。诺要守，但这个事也要做。我们千里逃亡，为的是什么？难道不是为了族人活下去吗？而今，面临天灾，我们更应该齐心协力，共同应对，才能不负那些在途中死去的人们，他们把生机留给我们，我们不能再将其断送。”

“对对对！就是这个道理。”大家赞同道。

“那洞明长老的建议是？”阿玄问。

只见大长老起身面向阿玄，躬身一拜：“还请大祭司祈天求雨！”

“祈天求雨，不探因由，只通民意，确实可行！”二长老若有所思的说到，随即，也向阿玄躬身一拜。

其它人在两位长老身后，站成一排，行礼同言：“请大祭司，祈天求雨！”

阿玄起身，往洞外走去，边走边说：“既然长老们意见一致，那就后日，你们去准备吧！”

族里虽是大祭司掌权，但九大长老也有协理和决议权，这样既没有冲突，又众人满意的决定，是大家最乐见的，所以祈雨的事情很快就布置了下去。

就在祭祀当天，对面许久不见的土人露了踪影，还给大家带来了意想不到的“礼物”。

祭台就搭建在月亮河边，当大祭司阿玄，身着麻衣素服登上祭台时，台下的人群传来了一片惊呼声。人群后端，站着的雪青不由得捏紧了手。

阿玄镇定自若，看向众人：“我知你们心有疑惑，祭祈向来是我族头等大事，必须慎恭。但我今天站在这里，也是想告诉大家，虽我今日素服，但非不恭；因为，我答应过先祖，若族人能在这片土地上，开始新的生活，一定会把过往埋藏，用双手建造我们更好的未来。过去我们无法改变，但当下和未来，我们自己决定！”

台下族人一片哗然，阿玄嘴角微扬：“我知道光说不行，今日我素服祈雨，若成功了，那就说明，天道也会怜惜人愿！”

说完，阿玄转身跪地，焚香唱祝，随着一串音符从嘴角传出，台下的人们渐渐安静了下来。

唱诵的节奏越来越快，人群中开始共鸣起来，也发出了类似的音调；接着，人们高举双手，仿佛随风摇摆的柳枝，又像海潮波浪般摆动着；慢慢的，人们站了起来，跟着大祭司的音调拍着手，跺着脚，旋转着……

对面的土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出现了，一个，两个；一群，两群，在河对岸，也照着人们的样子，唱着，跳着……

慢慢的，风来了，天上的云翻滚着，向这边大地聚集；

又过了一阵子，天光渐渐淡了，头顶乌压压一片；

人们跳的更起劲了，大地在众人的踩踏中，好像晃动了几下，连带震得天上的乌云都抖了一抖；一滴，两滴，三滴……雨，就在这个时候应声而落，人们唱跳的越起劲，天上的雨点，落得越大。

就这样，一条河，两族人，在大雨滂沱中狂欢，人们呐喊着，欢呼着，因为可以活下去了……

原来，祭祀当天，他们在河边拦到了两个筏子，上边绑着两头小兽。看着对岸若隐若现得土人，不用问，那是他们送来的“礼物”，大旱许久，也只有深山里才能猎到活物。

一场干旱，一场大雨，拉近了两个族群，也开启了这片土地上新的故事。

从那以后，阿玄就吩咐族人，教授土人养蚕织布，做衣识礼；而土人，也告诉他们，如何深山狩猎，凫水捞鱼；慢慢的，两族人越走越近，他们一起开垦土地，耕作收桑；阿玄还用竹子，给他们制作了防水的面罩，方便他们潜水捉鱼。

日子越过越好，土人们也学着他们临石开洞，穴居而定；族里年轻人，也效仿土人，将头发在脑后梳成“椎髻”……

时光流逝，他们在这片土地上，安稳生活了几十年。谁都没有想到，当年无意在石洞中发现吐丝的小虫，会成为他们后来两族的图腾，至此，也奠定了人们的生活基础。

从此，在这片曾经被称为蛮夷的大地上，形成了一个新的族群，他们被后人称为蚕丛氏，又因临山而居，故号蜀山氏。

大祭司阿玄，后来收服土人，以此定国，号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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