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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九州德蔓咖啡屋4（第1页）

烤羊腰是一种校门口卖的特色食物。

烤羊腰是用炭火烤，烤出吱嘎脆爽。羊肾被憨厚的维吾尔人烤了又烤，极为珍贵。油花花地生成很多丙烯酰胺。但我们有洋葱柠檬汁和香菜。这样的烤羊腰被穿在钎子上，留下烧烤焦炭的香气。

从沈瑜之慷慨激昂的讲座里出来之后，我便走在路上吃一串烤羊腰。这时候，烤羊腰只有五元一串。

吃着烤羊腰和洋葱碎，我感到异常幸福。这就是纯然的幸福，没有一丝一毫的扭曲做作和不快。我走在大街上，想再买点什么填馋嘴的东西。我买了一支冰工厂和一瓶康师傅无糖冰红茶再走回去，正好看到韩蕾拿出一面小镜子照了照自己正好照到的软短发。我把冰工厂递给韩蕾，她非常默契地咬了起来。嘎吱一声露出橙子的夹心。我能感受到她的快乐我也快了起来。

这样的夏天，温度计精准定位在27-30摄氏度。多一度太热，少一度太冷。树荫底下的温度是泾渭分明的。太阳下面可以吃冰。阴影里面可以穿卫衣。

没人不喜欢卫衣。我有好几件，韩蕾也喜欢穿着卫衣抱作业。李佳薇更是时刻穿着自己的套头卫衣。慧慧不太穿卫衣但她的大长袖棉衬衫让人有古板的气质。白珊珊的卫衣上一般有两三个铆钉骷髅头?或者其他的黑哥特风格logo.

学校排练唱歌，曲目非常的无聊，是《假如我是一束花》。我不太理解。歌词这样唱：

“假如我是一束美丽的鲜花，会在老师窗口默默开放，夜以继日和教案相伴，我为老师送去缕缕花香。”

作为教师家庭出身的孩子，我最讨厌当老师。当然看着沈瑜之聊说文解字和《资治通鉴》是幸福的，但如果让我每天和教案相伴，我会非常痛苦。对于老师这个职业我更喜欢他喂给我食物看他表演。而自己十分痛恨讲明白一件事给若干个理解方式不同的脑袋。因此我可能并不适合做个老师。

麦西莱普在隔壁的音乐餐厅里弹唱，我在这边的多功能教室听沈瑜之讲国文。一道浅浅的彩虹架在太阳雨下过的蓝天白云之上，这是沈瑜之和隔壁“名典咖啡语茶”带来的快乐。

这种快乐让人无法自拔，全身心沉浸。这就是我要的，希望的生命之泉。不同文化的律动在这里交织碰撞。

写书如养花，养大后的沈瑜之在几十年后离开了书院。可我们依然这样想念他。

我很期待读到沈瑜之的作品。在后来的一些社交媒体中，我也看到沈瑜之的视频和说文解字。他有一个“老神说不停”的频道。我时常跑上去看看。对于沈瑜之的好感和狂热让我又回到了那个激情澎湃的年代。

沈瑜之是不是还喝那么多酒。我已经不知道了。文化人喜爱饮酒。希望沈先生安好。

认识很多喝酒的文人朋友，也许他们有点迷醉。作为理科生，希望他们喝点无醇的酒，头脑清醒，为这个社会创作出更好更具有美学价值的艺术作品。

我国最早的领土，分为九州。

教员诗词《浣溪沙·和柳亚子先生》全文：“长夜难明赤县天，百年魔怪舞翩迁。人民五亿不团圆。一唱雄鸡天下白，万方乐奏有于阗，诗人兴会更无前。”

红旗路有一个杂果奶昔店，大人们常去那儿聚会。叫做“九州德蔓咖啡屋”，这么一个中西合璧的名字，着实令人遐想。

这九州德蔓咖啡屋，是一名以色列犹太女人伊芙娜开的。这位女士鲜艳漂亮，身披丝巾，美好而举止大方优雅，瘦削而翩翩风度，花白而黑的灰色头发说明了她的年纪，深陷的眼窝说明了她的种族。但在这样的大陆上，没有人对她的犹太血统有丝毫的质疑。

这九州德蔓咖啡屋，和她的店一样充满美好，这店通墙刷青绿色的漆，间或用石头点缀墙体，中古市场上淘来的波斯灯具和稍暗的琉璃多彩灯光让这样的生活是明媚动人的。在这边城压根不热的夏天里，犹太女人伊芙娜端着一杯咖啡坐在自家店面的门口，太阳半照进来，连灯都不用开了。这位女子悠闲地守着自家的店面，内心充满了太阳和白云原始的美丽。如果再走进去这家店的内部，铁艺桌子上铺满了厚厚的刺绣桌布。这刺绣来自异域的以色列。这样的桌布上放着几块牛皮杯垫，厚实而货真价实。伊芙娜就在这里喝咖啡晒太阳，岁月静好。

这家店除了星期一关门，其他时间都开着。显然是守着圣经《旧约》的内容。信不信圣经已经不重要了，这儿的人们什么杂居聚居的风格都有，伊芙娜安居在这样美丽的城市，内心也是平和和安定的。

在墙的一角。是“妇联幼儿园”。妇女儿童联合会这样的官方组织。这儿有一座巷道，在这样的巷道尽头还是巷道，也许就穿越到了其他的lane里面，到达一条更大的马路。这建构和东方的亚洲主要城市构造那么不同，倒有点像欧洲，如果你习惯了这样的巷道，里面会有卖哈密瓜葡萄的水果商贩，也有出售尖刀的工艺品商店。

在这巷道的深处，尖刀上镶嵌着红宝石、绿宝石和蓝宝石和黄铜，产生一种莫名的闪烁感。这样的尖刀要300元一柄。这尖刀一般配一个皮套和缝好的按扣，一按，这把尖刀就在这个皮套中被锁死从而失去了意外划伤的危险。

这路口还有贫瘠的炼铁罐的人们。例如炼铝罐的老大爷。他买一台熔炉，将喝剩的可乐雪碧罐熔化后倒在一台模具里面，引得很多小孩观看。这小孩们看着看着就掏出五元钱毛币来买一柄炼好的铁剑。这样的铁剑如果加一个皮子封套和丝线做的红穗就显得格外像样，受到了男孩子们的追捧。

那炼铁罐的老穷鬼是不敢靠近九州德蔓咖啡屋店主伊芙娜的，他们存在天然的壁垒和不能沟通的天堑。他和他尘土肮脏的摊子距离了五十米远。尽管这样，伊芙娜还是会皱着眉头用一条鸡毛掸子驱赶那位满脸皱纹衣衫褴褛的老穷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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