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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去元知万事空13（第1页）

很多事情流行般划过脑海，碎片渐渐拼成整体，望鸟监狱明显是个圈套，狗男女之前的所作所为都是幌子，至于曲丽，哼。

白大褂护士是我能见过的唯一活人，眼角的余光偶尔会瞥到门口的红色，但很快便消失。

“会死吗？”我的声音含混不清，护士疑惑的看了看我然后咯咯笑起来，“这是第十次了，还没习惯吗？哦，估计你想不起来了，升级的机器果然厉害，前几次还是有一些记忆的”。她好像很健谈，而我则心潮澎湃，第十次？第十次？“你是说我被这样抽了九次血，删了九次记忆？”护士没有回答，但我感觉她就在身旁，“嘿嘿嘿”护士发出了莫名其妙的声音，突然爬在我身上，嘴巴几乎贴着我的脸，“告诉你，要怪就怪那个女人，是她毁了你”。她呼出的气让我很难受，感觉有什么东西伸进被子里，冰凉刺骨，是她的手吗？手开始到处乱摸，从腿一直摸到手，最后女人从我身上起来，凑近说了最后一句话：“记住，别放过她”。

门关了，灯灭了，伸手不见五指，我的手能动了，束缚被解开，被子里好像多了个东西，下床将自己隐藏在角落。摸到挎包、皮包，可惜丽丽不见踪影，点燃打火机，火苗跳动，看清了手中之物，是个围巾，黑色的围巾，边缘有燃烧的痕迹，没错，就是我扔掉的那条黑色围巾。

淡淡的光源洒在走廊，转弯又是一条走廊，很多制服人走来走去，避无可避，有点胆怯的我推门进入旁边房间，有人，一个女人，一个意想不到的女人。

脸上肌肉跳动，含糊不清的发出一些莫名其妙的音节，女人抬头看了看我，视若无睹的点点了头，我从旁边的衣架上拿起白大褂穿上，戴上口罩，衣服不合身有点小，但还是能穿上，转身离去时，再次回头看了女人一眼，哼，寇蓉，一切的阴谋终归是阴谋，一切的一切终究要有个结果。

玻璃房前，果然上次曲丽和龚伟所在的房间空空如也，很快大家就会发现我失踪，以最快速度移动司南办公室，没人，桌上透明玻璃杯还残留着红色液体，突然走廊响起凄厉的警报声。发现了么？哼，蹲下身隐藏在黑暗中，慢慢拉开抽屉，摸到一包香烟、一把棍状物和一个笔记本，这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我悠然的坐到椅子上，紧了紧黑色围巾，将下身隐藏黑暗中，香烟放入背包，开始翻笔记本。门被撞开，很多制服人拿着相同的棍状物闯入房间，他们看到桌后的我很诧异，彼此看了看，缓慢退出房间。

是非之地不可久留，门外嘈杂无比，笔记记载着很多没见过的数据公式，验算过程凌乱无比，随意翻翻放入挎包，拿好棍子，轻轻打开房门。开门的瞬间，我惊讶非常，因为门口直挺挺站着一个人，一个女人，寇蓉！几分钟之前才见过她，但现在的她好像有些不同，脸色蜡黄有些木讷。

寇蓉将我推入房间，反手关上房门，一直将我推到沙发然后坐在我腿上，嘴巴贴近我的脸，“做个交易如何？”我沉默的看着她，如看一具死尸，寇蓉脸色很鬼魅，嘴巴几乎贴在我耳朵上，“我知道你是谁，逃不出去的，你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下”，“谁？”我警觉的问，寇蓉手指了指天花板，天花板有个红点闪烁，哼，监控，是司南吗？“司南？哈哈”寇蓉开始笑，身体不停颤抖，忽然她伸手掐住我的脖子，“带我出去，带我出去”她疯了，我抬起手结结实实给了她一巴掌，寇蓉一愣，开始哭，好一会才平静下来。

寇蓉从我身上下来，颓废的坐在旁边，“你知道吗，有时候遗忘也是一种快乐”，“或许吧，你的交易是什么？”我说的很慢，寇蓉脸色有了一丝抖动，姣好的面容有个些许红润，很平静的说了两个字，“杀人”。

“杀人？杀谁？为什么要杀？”寇蓉扭头看了看我，“算了，你走吧”，门外嘈杂声渐渐变小，我喃喃道：“杀司南还是龚伟？”寇蓉身体一震，慢慢站起来，仿佛瞬间失去精气神，打开门，她慢慢朝自己房间走去。“寇蓉，怎么才能离开这里”，她看着我，淡定的面容毫无光泽，伸手指了指下面，然后一言不发转身离去。

长廊呈环形，彼此相连，周围很多房间，布局类似大商场，环形长廊中间是空的，发愣之际，有只手搭在我肩膀上，我慌忙回头，是他，怎么会是他。

巨大的身影，左右脚各拖着一条断掉的铁链，枯树皮般的手满是疙瘩，老钱？惊呼脱口而出，金属摩擦声响起：“哦，认识我？很熟悉的感觉，不管你是谁，老钱都陪你玩”，老钱忽然将我拦腰抱起，坏了，但力气极大的老钱不管不顾，直接将我扔到走廊中间空洞。

自由落体翻腾的身体感觉很坏，眼角的余光瞥到老钱巨大身影旁边冒出一个女人，是寇蓉！

一层一层又一层，风声耳边划过，身体逐渐变轻，冰凉刺骨痛遍全身。

旋转长廊下面竟然是口井，井不大但水非常凉，巨大的管道由上而下插入井口，抓紧管道用尽全力往上爬，水冰凉刺骨但螺纹状的管道不难爬，脑袋露出水面的刹那，水面突然响起了隆隆声。

隆隆声不绝，水开始旋转越来越快，想抓住什么可惜井壁光滑无比，身体陀螺般旋转而下，整个井水如抽水马桶被瞬间抽空。黑色围巾裹住头，碰撞感依然清晰，身体被卷入另一个管道，水势慢慢趋缓，不知经过多少错综复杂的管道，身体被卡在缝隙中。

过程很艰难，前面是死路，唯一的通道在头顶，水泥顶板有个方形的孔洞，依稀有亮光。孔洞很容易攀爬，看清了亮光是从上面射进来的，原来顶板有很多小孔。连抠带挖的除掉灰尘，恍然大悟，自己竟然在下水道。

打火机还能用，受潮的香烟味道有点怪，死里逃生的感觉很不好，其实经历多了也就无所谓了。脱下白大褂拧干，点燃打火机，火苗闪烁，周围很乱，好似一个仓库，房间不大，一闪漆黑的门关着，看着这扇门，一股很熟悉的感觉，为什么这么熟悉？蹒跚着起身，走近门，擦掉上面的灰尘，两行鲜红的小字映入眼帘，摸索着字迹，我仿佛瞬间失去全部力气。

这个奇怪的建筑物很大，竟然有7层，但废弃已久，奇怪的是所有的出入口全被封死，包括去8层的楼梯和各层出入口，筋疲力尽的我突然想到这是哪里，自嘲的笑笑。

脱掉衣服，只留黑围巾和裤头，点亮打火机，哼，来吧。

封死的空间烟火弥漫，几乎赤身裸体的我隐藏在黑暗中，果然不出所料，不多时一层的出入口被打开，无数制服人冲了过来，依靠围巾的掩护，我冲出了大厦。

苍穹的最后一抹亮光消失，大街上一人疯跑，此人上身赤裸，下身仅有裤头，戴着一个硕大的黑围巾，自然是我。躁动的街头，不知其所以然的人们纷纷驻足，鄙夷者有之、加油者有之，拍照者亦有之，很多人开始随我一起跑，而我只有一个想法，到了那里才能活着，这既是执着也是信念。

起风了，无数的垃圾空中飞舞，滂沱大雨将我浇透，脚下横七竖八的纸人仿佛在迎接我。雨太大，赤裸身体被浇的生疼，断雨巷三个歪歪扭扭的字仍在挂在墙上，一身黑衣的老人依然盘腿坐在一堆纸人中间，身前放着黑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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