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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一亿美元卖掉自己（第1页）

“哈，哈，哈哈，哈哈......”

宇佐木的笑声被喘气声打搅的不成样子，但即使如此，宇佐木仍然一边揉着肚子，一边放肆的笑着。

李贶生已经经历很多次了，因此他不认为向巡警竖中指和逃脱巡警的追捕是什么值得大笑的事情，于是他做出了一副老前辈的模样。

但很快，李贶生意识到毋庸置疑的也是一种近似于建制般的规制化行为，于是他放弃了，转而也呵呵的笑了两声，随后转为了畅快的大笑。

这笑声掩盖住了宇佐木的笑声，让宇佐木有些不满，于是，就像什么对决似的，宇佐木也鼓足了力气发出更大的笑声。

多亏了作为偶像时的舞蹈培训，让宇佐木虽然因逃离巡警的追捕而显得有些疲惫和呼吸不畅，但仍然足以发出让周围路过的酒鬼和社畜们避而远之的大笑声。

李贶生愣了愣，他没想到在这种事情上宇佐木都要和他争个高下，因此罕见的露出了困惑的情绪，随后，几乎是下意识的，李贶生不甘示弱的发出了更大的笑声，两人就这样开始从发泄式的大笑变成了比较谁笑声更大的比试。

直到附近的居民对他们发出了甚至有些不像是日本人的警告为止。

“晚上一点，你现在回去至少两点过接近三点钟，你家里不会说什么吗？”

“你看上去不像是在意这些的人。”

“我很想反驳你。”

那就是没法反驳了。

就像是又一次取得了胜利似的，少女昂起了头，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力量感和自信。

随后这种虚假的感觉在公司被粉碎。

在李贶生面前，少女有了一种虚假的感觉，即她作为一个个体，是有着自己独立行事的能力和平等地位的。

然而，当公司的经纪人打断了她的训练，在她的面前以通知的方式告知过去那些养育风格全部作废，她，以及和她同期的偶像们需要紧急转换风格的时候，宇佐木再一次被唤起了在烤肉店时的回忆。

她低下头，看向被丢在自己面前的，新的宣传计划和培养方案，没有说话。

这一次，她所在房间的隔壁，也不存在一个毫不在乎氛围的少年。

宇佐木敢于在公司的聚餐结束后一个人堵住从烤肉店出来的少年，也敢欺骗自己让自己一个人走进充斥着地痞流氓的小巷子里。

但她此时什么都做不了。

宇佐木开始有些羡慕李贶生了......也许从一开始她就挺羡慕那个没有自己的房子，没有家，独自一人又无拘无束的家伙。

“我不会和你们说什么关于盈利率的问题，反正你们这些脑子里充斥着幻想的小女孩们估计也听不懂。我只要求你们明白一点，在你们抱着各种各样的幻想之前，你们必须清楚一点。

你们现在是公司雇佣的员工，你们以未成年人的身份，每个月拿着从十五万到二十五万都有的月薪，这样的薪水你们的同龄人甚至可能需要他们违背国家规定的四十小时每周的工作时限，或者去做一些不太好的事情才可能得到。而你们，只需要唱唱跳跳就可以拿到了。”

实际上所谓的唱唱跳跳，指的可能是以培训班为名义，绕开未成年人的打工时长限制，每天训练三到四个小时，周末几乎不存在自己的私人时间，只要公司有要求就得去进行演出，每一次租借场地都和赌博似的，万一赚取的利润不够，甚至可能让偶像自身倒贴，在长达一至两年的新人期里，新人偶像每月能够拿到的薪水大概率不足十万，去除一系列通勤和自身倒贴的费用后，大批的偶像实际上每个月拿着三四万的薪水。

这甚至不如那些黑心公司的底层新人。

大部分偶像能支撑下来，靠的根本不是什么公司给予的薪水，如果单论薪水，做偶像其实还不如去便利店打工呢。

但这种话只能在内心说一说，因为当新人偶像熬过了最初的一两年之后，过多的沉没成本足以让大多数偶像无法回头了。

她们大多数人已经奉献了自己一整个国中的青春在自己的偶像事业上，难道要在这个时候放弃吗？怎么可能，即使放弃，她们会去又能做什么呢？不少偶像由于国中时期将大部分精力和时间都投入到偶像事业的缘故，甚至认得的汉字可能都不如小学生多。

难道要她们回去念书？考一个好大学吗？怎么可能！

于是，这些已经走了太远的偶像们不得不臣服于公司，而在日本那已经扭曲的企业潜规则之中，将跳槽视为极度恶劣之事的日本企业文化也进一步阻止了这些偶像脱离公司的可能。

宇佐木无法出声，而她身旁的同期偶像们甚至已经开始竞争着谁更热烈的响应公司新的变更方案，此时就算宇佐木反对，恐怕也不会有几个同期支持她，而只会遭到大部分人的反对和排斥。

看，在这其中，公司甚至没有自己出手，仇恨只会落在那些同期偶像的身上。

多么美好的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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