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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征礼（第3页）

“懂懂懂，我在外边等你们。”沈思漓胡乱地点了点头，东阳长公主十分满意她的眼见力，转身和薛明晖联袂迈进屋头。

沈思漓自觉地从角落提起一张小杌子，放在围栏边，又转身翻出谷子，捏起一小把撒进栏里。

日头逐渐刺眼，她呆坐了好一会儿，瞥见角落有把油纸伞，便起身撑开伞遮挡一二。

身后突然响起“咯吱”声，沈思漓循声望去，就看见东阳长公主凑到窗前轻声唤她：“表妹，坐到窗下来喝茶。”

沈思漓不经意间瞥见屋主清晰的下颌线和修长的脖颈隐入靛蓝色的衣袍，她急忙用伞挡住视线，拎起小杌子规矩地坐在窗下。

东阳长公主没有提及屋主的身份，沈思漓也默契地不问。

“喏，表妹喝点喝茶。”头顶上传来茶杯与木框相碰的清脆声响，东阳长公主坐回临床罗汉床，喝了口热茶。

油纸伞将沈思漓与屋内的景象完全隔开。若非六皇兄开口，她担心节外生枝，是不愿沈思漓与其接触的。

“谢谢表姐。”沈思漓换了个方向撑伞，将头埋得更深，手在窗框上摸索。指尖猝然触及细腻的茶碗，她稳当地拿起，转身背对了回去。

羊毫毛尖滴下墨点，污了精白宣纸。舒王凝视着白皙手腕一阵失神，恍惚间又回到了桃花漫雨的三月三前观闲置院落中。

同样也是一墙之隔，少女发髻灵巧游走，葱白指尖抬腕摸索漏明墙框，小手一勾就那么拿走了他的回礼。

可惜三月三观内女子众多，他派人多方打听始终问不出那位少女的身份。

他清晰地想起少女奔跑而去的背影，眼底闪过明亮光芒，唇角轻轻漾起一丝笑意，沿着溅开的墨点提笔挥毫，绘制出枯木小院。

舒王看着案几上的枯树皮也不着急，即是有缘，何须急于一时。

薛明晖坐在东阳长公主身侧，抬眸望去，被眼前人的笑容晃了眼。他面如冠玉，宛如一座精美的琉璃宝塔，在光照下发出七彩流光，熠熠生辉，虽是易碎却让人惊艳。

东阳长公主给薛明晖沏了一杯茶，注意到好友神游天际，她附肩挨过去，轻声问道：“在想什么？”

两人凑的近，薛明晖猛地回过神来，胳膊却不小心碰翻了东阳长公主手中茶碗，温热的茶汤顷刻间浇在东阳长公主罗裙上。

东阳长公主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柳眉倒竖几乎就要怒骂出口。她瞥见六皇兄紧蹙眉头，微微摇头，强忍着将怒火按捺下去。

薛明晖反应过来连忙用手帕帮她擦拭罗裙，急得不得了道：“对不住、对不住，我带你去收拾下吧？”

沈思漓捧着茶碗匆忙站起身，踌躇再三，透过窗户匆匆问道：“表姐怎么了？”

东阳长公主没好气道：“幸好茶汤不算烫，我的裙子也够厚，没伤着。”

舒王沉着冷静地说道：“明晖你带着东阳到隔壁屋里收拾妥帖先。”

薛明晖心有余悸地应下，拉着东阳长公主到隔间帮她处理湿透了的罗裙。

茶室里安静下来，气氛突然间不免有些尴尬。

一阵清香从窗缝飘了进来，舒王疲惫地捏了捏额间，差点忘了窗外还有个人。他蓦然问道：“金风玉露，何须撑伞？”

沈思漓不自觉的捏紧了伞把，慢慢地抿紧了唇，并不回应。

好半晌等不到回应的温润少年，不由得反省起自己是否唐突了。

“日头太晒了。”沈思漓温吞答道。

舒王笑道：“多晒晒太阳容易长个子。”

沈思漓瞪大了眼，迟疑道：“真的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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