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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餐26（第2页）

诗诗猛地回过神来，慌里慌张地掩饰道：“啊？没什么呀！我在看小说。”程玉嗔道：“当妈妈是傻的吗？抱着一本书几分钟都不翻一页……老实跟妈妈说，是不是跟赵清闹矛盾了？”

诗诗一下就沉默了，程玉看着她微微撅起的嘴唇，就更铎定了自己的猜测，索性坐到女儿身边，搂着她的肩膀说道：“跟妈妈说嘛，发生啥子了？放假这么久了都没见赵清来找过你。”

她温言软语问了半天，诗诗才一五一十把那天发生的事情跟她讲了。程玉心中释然，晒笑道：“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为这事也能闹那么久的矛盾……”她看了看女儿，又笑道：“陈小溪的嘴毒，这赵清的嘴也不饶人，句句都往别人痛处戳。”诗诗皱眉道：“我也是这么说！他都把陈小溪气哭了。”

程玉手上微微用力把女儿搂过来，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微笑道：“其实呢，万事有因必有果，陈小溪那天被赵清说哭，根源难道不是她自己吗？她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这样羞辱别人，有考虑过人家的感受吗？”诗诗靠在妈妈身上，轻声赞同道：“嗯，陈小溪有时候是挺自我挺任性的。”

程玉轻轻拍拍女儿，柔声细语地说道：“赵清以前跟我说，陈小溪非常的极端，从这个事情来看，赵清倒也没说错……”贺诗诗正待抬头帮好朋友辩解，程玉又接着道：“不过呢！赵清在这件事情上也小气得很！多大个事嘛，至于气这么久，两个礼拜了都不来找你……以前跟你说了那么多漂亮话，就因为这么个小事情，现在都不作数啦？”诗诗大为赞同，轻轻地哼了一声：“就是！”

程玉怜爱地看了女儿一眼，斩钉截铁地道：“没事，他要耍脾气就让他耍去！我们诗诗这么漂亮，还怕没有好男娃儿喜欢吗？没了他赵屠夫，难道就要吃带毛的猪？以后他就算后悔了来找你，你也不要理他！”

可诗诗就算再生气，也从来没把事情想得这么绝过，她一下就不乐意了，娇嗔了一声：“妈妈！”抬起头来看着程玉，却发现她脸上带着捉弄的笑容，这才明白妈妈是在故意说反话逗自己。

程玉看到女儿这反应，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诗诗耳朵一下就红了，撒着娇道：“妈妈坏得很！”

程玉搂着女儿笑了一阵，又正色道：“诗诗，其实以妈妈看，你那天做得不对……”诗诗轻轻地嗯了一声，说道：“我当时也是一下急了嘛。”

程玉点点头道：“你想赵清这男娃儿，肯因为我一句话就发奋图强，自尊心得有多强？这么强的自尊心，你当着陈小溪赶他走……可想而知伤害有多深。”她说的话句句在理，诗诗秀眉微蹙，轻轻道：“我晓得。”

程玉低头看着女儿，微笑道：“你要不要主动给他打个电话？”诗诗抬头看着母亲，嗫嚅道：“我……我……”程玉轻轻打了她一下：“不好意思，是不是？”诗诗害羞地嗯了一声。

程玉笑盈盈地说：“好啦，妈妈知道你肯定不好意思。没事，妈妈来解决。”

她想了一想，拿起电话给赵清家里拨过去，刘晓红接起电话问道：“哪位？”程玉微笑道：“你好，是赵清妈妈吧？我是贺诗诗的妈妈。”刘晓红大喜过望，亲热地说道：“哎呀！诗诗妈妈呀！真想不到是你！你好吗？诗诗好吗？”她连珠炮地说了一堆，程玉也被她的热情感染了，笑着道：“都好都好！谢谢你关心！我就想着上次家长会以后还从来没联系过，就打个电话来问候一下，顺便也要感谢一下陈斌和赵清呢……让诗诗这次终于进了年纪前十名！”她顿了一顿又道：“没打扰你吧？”

刘晓红连忙说：“怎么可能打扰呢！你打电话来我不晓得有多高兴！其实我也一直想打电话给你，也是不好意思怕打扰你……”

她二人互相寒暄完，程玉就进入正题了：“这次两个娃娃都考得很不错，我是想着大家应该庆祝一下……”刘晓红连声赞同：“对对！是要庆祝一下！我也好久没看到诗诗了，真想她呢！”

她二人商量好以后，刘晓红挂了电话，喜气洋洋地告诉赵正理，明天一家人要去贺诗诗家里吃饭。赵正理从没见过诗诗，这下有机会去上门做客见一见，心里也很高兴，难得地没有出言怼自己妻子，反而是兴致勃勃地一起讨论明天要带什么礼物去才好。刘晓红提议说：“带点好酒去，我记得赵清说诗诗爸爸不抽烟，所以烟就不用了。”赵正理笑着提醒：“别忘了贺诗诗，要给她买点巧克力去。”刘晓红嗔道：“光是巧克力哪里够！我要给她多买点好吃的！”赵正理难得地打趣道：“对，对，婆子妈最心疼儿媳妇。”刘晓红白了他一眼，忍不住嘻嘻笑了起来。

贺国胜当晚应酬完后回家，程玉就告诉他明晚请赵清一家过来吃饭的事情，贺国胜一向是很喜欢赵清的，乐呵呵地说道：“好事！好事！我明晚把应酬都推了，好好招待一下亲家。”程玉嗔怪地打了他一下：“越老越不正经！啥子就亲家了嘛！咱们家是女儿，可不能上杆子去贴！再说了，娃娃们都还那么小，八字都还没一撇的事！”贺国胜搂着妻子的纤腰笑道：“晓得了晓得了。”他看着妻子轻怒薄嗔的娇媚面容，突然就来了兴致，俯身就要去吻她，程玉大羞，半推半就地道：“干啥子！诗诗还没睡呢……”

第二天赵正理早早地下了班，回家带上礼物，就跟刘晓红和赵清一起往诗诗家去了，赵清一路上心情忐忑不安，他当然是想看到诗诗的，但又怕因为上次的事情，等下见到诗诗会尴尬，也不知道诗诗还会不会搭理自己。这一路纠结，终于到了诗诗家，他硬着头皮上前敲门，就听见诗诗踢踢踏踏一路小跑过来打开了门，二人四目相对，居然沉默了片刻，好在程玉跟贺国胜随后就来迎接，热情地把他们领了进去。

四个家长在客厅寒暄，诗诗面带害羞乖巧的表情站在角落，赵清站在她身边，趁着没人注意的间歇，轻轻用手碰了碰她，小声唤道：“诗诗……”

诗诗本来就一直在等他开口呢，可当赵清真的开口叫她了，她又不由自主地矜持起来，皱着眉撅着嘴不理他，赵清把手悄悄移到她背后，轻轻朝她腰部的痒痒肉一戳，诗诗本能地啊了一声，好在声音不大，四个家长又聊得正欢，并没有注意到。

诗诗含羞带嗔地狠狠打了他一下，转身去餐桌那里坐下了，赵清嘿嘿一笑，也跟着跑过去坐她旁边，扭头看着她问：“诗诗，我口渴了，有水没？”诗诗耍着小脾气说：“自己去倒！”

赵清正待说话，就听见程玉喊道：“诗诗，你跑哪里去了，快给叔叔阿姨倒水。”然后又听见程玉对赵正理夫妇笑着道歉：“从小被惯坏了，一点不懂礼节。”

赵清怎会放过这个机会？马上就开始狂占诗诗便宜：“诗诗，听见没，快给叔叔倒水。”他故意阴阳怪气摇头晃脑的，诗诗又好气又好笑，伸手狠狠掐了他手臂一下，站起身来去帮赵正理夫妇各倒了杯水，又端了杯水过来往赵清身前一放，没好气地说：“喝嘛！胀死你！”

她这小脾气耍得极为可爱，赵清忍不住盯着她嘻嘻直笑，诗诗再也绷不牢了，也低头跟着笑起来。小情侣之间闹矛盾就是这样，不在一起的时候越想越气，一旦见面看到对方，什么矛盾就都烟消云散了。

程玉早就准备好了食材，现在去厨房几下就炒好了一桌晚餐，大家笑呵呵地纷纷入座。赵正理跟贺国胜十分的相见恨晚，因为他们两个年龄相近，都是60年代的大学生，事业方面又都是厂处级干部，最关键是酒量和酒风都很好，推杯换盏酒过三巡，互相沟通了解情况之后，彼此都有种门当户对的感觉，情绪就更高了。

赵正理的性格特质，在酒桌上面对待外人那是分外的受欢迎，不管贺国胜说什么，他都能准确地捧在妙处，最关键是还能捧得不着痕迹，令对方十分受用。贺国胜忍不住感叹道：“老兄！真应该早点认识你啊！我们真是太谈得来了！”赵正理笑眯眯地道：“贺处长，咱们哥两能认识，这要说起来还真得感谢两个娃儿呢！”

刘晓红笑嘻嘻地说道：“我觉得最要感谢的是诗诗妈妈！”她看着程玉打趣道：“赵清从来不听我跟他爸爸的话，可诗诗妈妈但凡吩咐一句，他就就当成圣旨去办。”赵正理先是显摆了一下学识，笑着说道：“这叫奉若圭臬。”然后又对着程玉一竖大拇指：“小程是真会教育娃儿！说起来我白读了那么多书，在教育这方面可是真的惭愧哟！以前只相信黄荆棍下出好人，把赵清管得太粗暴了。”

贺国胜赶紧端起酒杯道：“老兄谦虚了谦虚了！我爱人能起多大个作用？顶了天是个催化剂……小赵的底子还是老兄两口子打得好！光是他那手字，连我都自愧不如……这不我们诗诗后来也是靠赵清的促进，才考进了年级前十名嘛！”赵正理甚为得意，忍不住哈哈大笑，重重地跟他碰了一下杯，仰头干了，然后惬意地舒了一口气，总结道：“共同进步是人际关系的最高层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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