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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开，你想让别人看笑话么？”端羽气结，脸庞通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恼所致，压低声音不断甩动着手腕，不让克莱因有牵到他手腕的可乘之机。

“那你停下来，我们谈谈好么。”克莱因哪还顾得上这些，平时泰山崩于面前而不改色的淡定早已四分五裂，比他公司破产了还着急，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低声焦急恳求道。

“你还想说什么？”端羽视线一扫，就有两三个触碰到他目光，忙收起好奇张望神情的佣人，不免赧然，又想到现在克莱因也是有名望的alpha，心底不禁微微一叹，还是顿下脚步缓缓走到一个僻静角落抬首问道。

克莱因由衷松了一口气，他对自己的口才还是很自信的，只要端羽肯听他解释，不管是忽悠还是哄骗兑着真话总能将端羽安抚下来，他唯一恐惧的就是端羽不给他任何辩解的机会，那他就无计可施了。

三秒理清思绪同时打好腹稿，克莱因轻咳一声深邃俊朗的面容泛起柔和，挺翘的下巴随着低头的动作微微收起，桀骜姿态不复，倒是有几分收敛紧张的模样准备开始表演。

目光相接，端羽身姿修长但跟他比起来还是稍显娇小，离他不足一尺的距离身形几乎笼在他魁梧的阴影里，但他还是微仰着首，双眸水盈盈的望着他，夕阳暖煦似融金，一抹温暖的橙色落在他澄澈眸底，不自觉的浮起一抹期待神情。

刚编好已经到了嘴边的说辞忽然说不出口了，克莱因双唇无力启合两次，第一次竟哑口无言呐呐不知该说些什么。

端羽等的脖子都酸了，泛起僵硬的钝痛，但却抵不过心底浮起的冰寒，双眸染上浓重的失落，他退后一步低声道，“你不想说就算了，我们先分开冷静一段时间吧。”

克莱因刹那间恍惚觉得一支箭尾燃着火焰的利箭穿胸而过，鲜血不等飞溅就被烈焰封住，边缘干脆利落连疼痛也变得朦胧，只留下中间空荡荡的洞。

端羽微垂着首，拖着沉重的步伐转头向别墅走去，他以为自己会自悔失言，但漂浮在内心的只有积累的疲倦和失望。

随意洗漱了一番，和衣躺在卧室舒适的大床上，床榻柔软得似一个拥抱，身边浅浅拢着克莱因的信息素气息，像银灰色月光下挺拔松柏枝叶上点缀的新雪，oga对信息素的感知不如alpha灵敏，但克莱因除去工作非常忙的时候都会回家，卧室的每一个角落早已浸润了他的气息，让他像忽视克莱因的信息素都做不到。

端羽双眸无神的注视着天花板，不知道在看些什么，眼前却浮起克莱因专注给他削苹果的模样，还有冰澜星下了一夜的雪，天光破晓克莱因就扛着工具出去将没过大腿的积雪一路从他们租住的房子清到政府负责清理积雪的主路上。

他们生活中的点滴实在是太多了，端羽单手枕在颈后面无表情，眼底却逐渐浮现起一抹水光，他从不是王子，也没有一个人将他当回事，哪怕是他的亲人对他也是漠视的。他只有自己看得起自己，才能哄着自己继续生活，克莱因却拿他当做什么了不起的宝贝，悉心陪伴照顾着他。

在市政厅结婚的那天，蔷薇色的霞光映在克莱因身上，他见过克莱因发自内心的笑容，这些都是假的么？

“嗷！”可可假装睡觉哄走照顾她的佣人，化作狮形披着太空被踢踏踢踏优雅踱步到了端羽卧室，在卧室门外推开一道缝隙探进半个头，口中发出询问的声音。

“进来吧。”端羽连忙侧首在被子上蹭了下眼角不明显的水痕，回过头温声道。

“嗷。”可可眼前一亮，礼貌道谢摇头晃脑的走了进来，她听到父亲进了楼下的卧室，没有回房间才过来碰碰运气，想不到真给了她和阿姆独处的机会。

可可眼睛亮晶晶的，在黑暗中盈起两簇柔和星光。

她正处于狮子成长期最可爱的时候，身姿修长已经有了掠食者的气质，但从正面看过去时仍是狮头狮脑，憨态可掬。

可可轻盈一跃上了床，熟练的在太空被外拱出一个小窝，头枕在端羽腿上发出幸福的呼噜声。

“你也长大了。”

“呜…”端羽指尖轻柔的在可可油光水滑的皮毛里轻轻顺着，揉捏得可可昏昏欲睡，听到阿姆不自觉的感叹，忙哼了两声，表示自己只是个大宝宝而已。

一顿能吃三斤肉的那种宝宝。

“还爱撒娇，真不知道你像…”端羽不由展颜轻点了一下可可额头，话说到一半声音却逐渐变轻。

可可和克莱因简直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开普狮的成长期极短，在自然中一岁半后就能掌握觅食、狩猎等技巧，比其他狮子种类能提前一年脱离族群迈入成熟期。

这种基因反映在alpha身上不仅给了他们健壮的体魄，也让可可变得早慧，思维、逻辑能力也比同龄人强上许多。

但她还是会在自己面前表现出柔软的一面，一举一动娇憨可爱，哼唧着要阿姆的抱抱。

像极了克莱因在他面前的模样，每次克莱因惹他生气了也会用兽型陪在自己身边，伸出脑袋来让他揉搓毛茸茸的狮头泄愤。

其实克莱因并不需要这种抚慰，他也从没在旁人面前表现出一丝怜悯或脆弱，冷酷的像一台组装好的机器。好像他将所有的温柔都给了自己。

端羽脑海中乱糟糟的，一边轻轻搔刮着可可长着浅金色短毛的下巴，一边不由自主的回忆着他们的生活。

眉心不禁拧成了一个疙瘩，越想越觉得茫然，倘若这些都是假的，克莱因应该是联邦一级表演艺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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