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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少年潇洒（第1页）

弹什么都听是吧，舒玉轻蔑笑了一下，台上没有余外凳子，她直接席地而坐，假片也顾不上带，拢好琵琶，看样子是直接要用真指甲弹。

舒玉低首，深吸一口气，正要起手。

一道男声突突然打断道：“我的女人，还不至于给别人弹曲儿吧。”

舒玉抬头看说话的人，楼梯上正有道修长的身影缓缓而下，是常烨磊。他依然是一身紫衣华服，腰间环佩叮当，背手拿柄玉扇，吊儿郎当的踱步到了一楼正中。

常烨磊在江南何等出名，在场人见到他的面容，无不投去视线，羡艳有之，害怕有之，唾弃亦有之。

但最重要的是在场的人居然能听到常小爷亲口承认某某是他的女人，简直如听天方夜谭，要知道，常小爷向来视女人无玩物，辣手摧花也不手软，何曾口头承认过谁？

念此，大家又不约同仔细打量舒玉，看完后，无不心想这张脸到是值得常小爷如此，原来常小爷喜欢这等漂亮的，这下有心思活络人不禁暗想回头要不搜罗点美人给常小爷送去，没准就能混了个香火情。

而先前出言挑衅的公子见到常烨磊，似乎并不畏惧，他从容站起转身，甩了衣袖以同窗之礼做辑，笑若桃花道：“常哥哥可好久不见了。”

常烨磊挑眉看他，认出了眼前人的身份，忍不住“呵呵”两声，且阴阳怪气道：“我可担不起叶司业这句哥哥，我这人放浪不羁惯了，要是做了你的哥哥，你家老头怕是得要把我批的体无完肤，除之后快吧。”

“常哥哥言重，如若因为家父之前的言论，叶书沉在这里代为赔不是。”叶书沉并不恼怒，反而再次微笑并还礼，颇有书生作态。

说起叶书沉，他出身清贵，父亲是从三品的国子祭酒，而他本人则年纪轻轻17岁就做了正六品的国子司业，可谓年少成名，备受各世家大族瞩目。

叶书沉的老爹叫叶义山，其身为国子监祭酒，乃天下读书人之表率，可谓是一身正气，三纲五常不离嘴。前几日叶义山听闻吴越江南寒门士子痛斥常烨磊种种恶行，叶义山深感气愤，带头的参了常烨磊一本，顺便又把常州牧骂了一番，意思是子不教父之过。

只可惜啊，这种不痛不痒的小事在朝廷各种大事中，算是无足轻重，再加上常州牧干活还行，皇帝就没处理，但常小爷这种记仇又睚眦必报的人，怎能忘怀。

今儿常烨磊着实没想到能在这烟花之地见到叶书沉，因着叶义山的缘故，叶书沉家教严谨，按理说断然不会来这种地方。

但常烨磊又深知，比起也老的一身正气，这小的除了一肚子墨水，还有一肚子坏水，总归不像他那容貌一般的人畜无害。

常烨磊见到叶书沉那张脸，忍不住又是冷哼，虽然有仇，可是叶书沉也算是个他不能动的主儿，再者，有仇也不是在妓院报的。

常烨磊背手玩着扇子，并不再理会叶书沉，而是冲台上的舒玉沉声道了两个字：“过来。”

舒玉怎会不知常烨磊是在对她说话，可是见到这人，想起常烨磊的传闻，硬是沉默不过去，场面变得僵持。

叶书沉将两个人的一切表情收在眼底，他笑道：“我虽不甚通音律，可独爱这琵琶如珠声，前两日偶然茶寓听到一首《十面埋伏》，只觉惊为天人，今日既然有缘得见，自然是想再听一下国手之风，虽有言道君子不夺人所好，这姑娘是常哥哥你的，可不知常哥哥能不能今夜能否让我一饱耳福呢？”

常烨磊看着叶书沉那张脸，皮笑肉不笑道：“叶司业既然自评不通音律，那这琵琶曲听不听，想必是没有差别。”

常烨磊说完，目光锁定舒玉，声音低沉道：“还不过来吗？”

舒玉低眸。

这时顾媚出场打圆场鞠躬道：“舒玉，既然常公子包下你，随去便是，至于叶公子，只恐要让您今夜失望了，小广寒规矩向来是谁先下金子，谁为先，前两日舒玉已经被常公子包了，眼下既然常公子有吩咐，只好委屈叶公子。”

舒玉以为方才敢在小广寒叫嚣的叶书沉定会不依不饶，谁料叶书沉沉吟片刻，转而就是微微一笑拱手道：“媚姐既然开口，那我自然不能坏了规矩，如此今日便做罢，改天有机会我再单独请这位姑娘。”

“谢叶公子赏脸，今夜叶公子在小广寒花销皆免，以此赔不是，”顾媚感谢着行礼，然后转身吩咐身边的丫鬟，“去领漱玉姑娘随常公子上去，再让君成上来接场子。”

丫鬟立刻答应，麻溜的跑去对舒玉道了一声：“姑娘随我来吧。”

舒玉抬眼，发现常烨磊已经重新上楼了，不再看她，显然并不担心她有二议。

“姑娘，快走吧，别发呆了，晚了该吃苦头了。”丫鬟见舒玉迟迟不动，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舒玉没说话，沉静了几秒，才撂了琵琶在地上，默默下台跟着丫头走了，提裙上楼时，她又忍不住下望一楼大厅中的叶书沉。

叶书沉此时正含笑将缠发落在肩上的两条银色丝带随性往身后一甩，又提袖手揽了桌上花雕酒，潇洒一饮而尽。

这一举动配上叶书沉那年轻俊秀面容，再加一身青衣，舒玉只觉少年风流，好不快活。

叶书沉靠在椅中，单手提着酒杯，似乎是感受到有人看自己，仰头寻找视线，与舒玉的目光在空中交错，一秒后，叶书沉意味不明一笑，举起手中酒杯，遥遥一祝。

舒玉面无波澜，只是淡然的看着叶书沉继续上楼，直到再不能见才收回视线。

叶书沉是她现在骑虎难下局面的始作俑者，舒玉对他没有任何好感，可是无形中，舒玉又觉得这个人有些诡异的表里不一。

刚开始挑事的时候明明像个泼皮无赖，偏偏后来种种又似大家公子。

这叶书沉到底是怎么个人？舒玉思索，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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