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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按时送到（第1页）

定原关，不愧为天下第一雄关，两侧山峰巍峨耸立，直插云霄，雄关横跨山峰，立于不足三十丈的峡谷之上，昔年，天下诸侯启百万大军攻打，足足十年无法攻破，真正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大成帝国也是因为坐拥此关隘，进退自如，蚕食天下。

大成武帝的东巡队伍退回定原关内已有五日，丝毫不见继续西归的迹象，此时，雄关至高之处，有两人正在眺望关内的一马平川，沃野千里。

赵高笑着问道：“丞相大日，敢问你当日初入此关时是什么感受。”李斯虽然着急，但他只是外臣，控制东巡车架的权利在赵高手中，只能说道：“阻隔天下，俯视山东诸国，大成出，则天下诸侯震动，大成退，则天下诸侯苟活，入这定原关之日，便有了这助君王平定天下之心。”赵高说道：“是啊，此关是挡住山东诸侯的绝壁，但谁又记得，百多年前，这定原关还有河西之地，都是属于你魏国，不过因为惠王妄图争霸天下，四面树敌，才给了孝公机会罢了。”李斯有些无奈，说道：“大人约我来此地，不会只是为了感叹历史吧，李斯还有疑惑，请大人解惑。”赵高大笑道：“时机已到，大人的疑虑已经不存在了，我们明日便西归。”李斯问道：“我们非但没有立刻回帝都，助公子继位，反而在此盘桓五日，李斯不解，请中书令大人解惑。”赵高叹了口气，转身看向身后，说道：“李斯大人，我们的家乡在那边啊，你我终非大成人，如今拥立公子，想必会有很多人不服，如果贸然回去，风险太大，不如在此观望，若有大成氏族反对，进可收复帝都，退可分治天下啊，李斯大人奇才，心中早已知道赵高想法，又何必来问我。”李斯说道：“只是我家眷都在帝都。”赵高说道：“这个事情就看大人如何取舍了，不过现在不需要了，过几日大人就可以子孙承欢于膝下了。”确实惊险，李斯擦了一下额头上了冷汗，跟随赵高一同下了定原关。

夜晚时分，夏侯婴终于回到了客栈，吴芸明正在喝酒，看见夏侯婴归来，笑道：“坐下陪我喝几杯吧。”看到夏侯婴有些局促，吴芸明继续说道：“无妨，此处没有主仆，只有少时的玩伴而已，坐吧。”既然吴芸明都这么说了，夏侯婴坐下，给二人倒了杯酒，喝下后说道：“少爷，我去了布坊，那里确实有压料矿石，但他们不愿卖给我，后来我出到市价的三倍，才收了五车，我们这次来帝都赚的钱都亏没了。”吴芸明笑着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内史衙门的政令一出，帝都商贾都闻到味道，价格要大涨的，自然不会轻易卖给我们，但是东陵郡不同，地处东南，我们带矿石回去，那里的商贾都未必知晓政令已变，别说三倍，十倍百倍都是我说了算，只是出来携带金银不够，才有五车而已。”夏侯婴恍然大悟，说道：“多谢少爷指点，夏侯婴明白了。”二人吃酒聊天，洒脱快活，直到天边露出鱼肚白。

时辰已到，吴芸明说道：“你先休息吧，我去内史衙门，回来我们就走了。”夏侯婴说道：“小人不累，我还是和少爷一同去吧。”吴芸明笑着回答：“内史衙门而已，又不是龙潭虎穴，我自己去就行，一路上还要仰仗你呢，休息一会吧。”说完，吴芸明独自一人去了内史衙门。

章邯算到吴芸明定会来告别，还想收点好处，没想到吴芸明竟然两手空空的前来，有些不高兴，阴沉着脸问道：“吴公子今日不是要离开帝都吗？怎么来了本官这里。”吴芸明不想被章邯拿捏，笑着说道：“在下前来所为两件事，其一，是和大人告别，其二，有一件小事，请大人行个方便。”章邯没好气的说道：“第一件事已经做了，说说第二件吧。”吴芸明说道：“我妹妹芸曦有个朋友，前几日有一车矿石入城，被郡守府扣下了，还请大人让他们放行，毕竟那是诏令还未传遍天下，不知者无罪。”章邯说道：“一车矿石而已，对于你吴家算得了什么，你是不是有其他的盘算。”吴芸明笑着说：“不瞒大人，草民确实有些想法，事成之后，草民定然不忘大人恩情。”章邯听到后脸上阴沉一扫而空，说道：“这样的小事，很简单，本官再送你个礼物吧，本官命人将诏令公布于天下，独独你们东陵郡，晚了一个月，这段时间，你们吴家独大，能做什么，本官拭目以待。”说完，章邯写下放行文书，盖上官印，递给了吴芸明，芸明接过文书，收入怀中，行礼道：“多谢大人恩德，吴家定不忘大人，草民告退了。”章邯想到了什么，说道：“吴公子且慢，还有一事，昨夜大人派人告知，车队已过定原关，想必三五日就要到帝都了，或许明日就会全城戒严，不许出入，还请公子立刻离去。”芸明笑着说：“多谢大人，草民立刻就走。”说完，离开了内史衙门，芸明很明白，章邯只是为了自己的好处罢了，自己滞留帝都，他就少了很多好处，这人不愧是赵高的心腹，太过精明。

夏侯婴并未休息，吴芸明离去之后，立刻命人清点财物，收拾行装，随时离开。

芸明回到客栈，夏侯婴连同手下之人都坐在大厅等候，芸明笑着说：“夏侯婴啊，有你在，这些事情从来不用我费心，我们走吧。”说完，吴家商队，几十辆马车，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帝都，一路向东而去。

张氏泥人铺子，歇业了几日，城中富户都已知晓，这两日也没人来敲门了，大家都很可惜，巧夺天工的手艺，还能定制自己想要的款式，都是从来没有过的，但老板天妒红颜啊，身体不好，还不知道能不能康复呢。反观孙氏店铺，虽然样样不如，但张氏歇业，他的生意又恢复了以往的景象，街上小商贩也都供货给了孙老板，生意比以往还红火了不少，花出去的钱早就成倍的赚了回来。

孙老板和夫人正在庭院中喝茶，看着自己的账本，计算盈利，大大的超过了预期，孙老板高兴坏了，竟然趁孙夫人不注意，在脸颊上亲了一口。孙夫人骂道：“你个老东西，想占老娘便宜啊。”孙老板笑着说道：“这次多亏了夫人，听你说，当日离开后，看到张氏泥人的老板晕倒了，这差不多六七日了，还没见开门，看来是凶多吉少了，只是可惜了她的手艺了。”孙夫人有些不屑，说道：“你怎么想我不知道，其他人可都是可惜红颜薄命呢。”孙老板说：“确实可惜，不过老夫有夫人，又如何敢多想啊，只是当初是想收了她的店铺，给我们打工还债的，这下不知道还行不行了，可惜了那么多的银子。”

他们不知道的是，雅沁虽然气血有亏，但这几日恢复的不错，正在庭院内赏桃花，在雅沁的指导下，王大姐也会做了几种点心，尤其是桃花糕，丝毫不比雅沁的差，只是听了芸曦的办法，这几日不能出门，王大姐有些待不住了。

雅沁看着王大姐坐立不安的样子，笑着说道：“王大姐，我知道，一连七日，把你困在院子里，受不了了吧，再等两日，你就要去府库求情了，照芸曦所说，还有三四日，吴公子就该回来了，我们就要忙了。”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雅沁说道：“想必是芸曦来了，王大姐去开门吧。”果然是芸曦，手下的小厮提着一些药物补品和食物站在门口。

芸曦进到后院，问道：“雅沁，这两日感觉如何了。”雅沁说道：“多谢芸曦了，我恢复的很好，只是这样等待，心情有些烦闷。”芸曦说道：“现在是关键时刻，这两日街上都开始传出你药石无灵，红颜薄命了，再坚持一下，事情结束后，我们一起去放河灯。”雅沁说道：“芸曦，你的意思我都懂，我现在越悲惨，他们越高兴，才会放松警惕，我现在挺好的，晒太阳，看桃花，只是脚步还有些虚浮，不能跳舞，有些遗憾罢了。”芸曦笑道：“你的舞蹈不属于这凡间俗地，还是留着吧。”雅沁听到后，二人一同笑出了声来。

雅沁本想留下芸曦用饭，芸曦说道：“芸晴还在家中等我回去，我答应了与她一同用晚饭的，也该回去了，就不久留了。”毕竟人家才是亲姐妹，自己也不方便强留，说道：“那你一路小心些，我就不送了。”芸曦点点头，说道：“等过几日，兄长归来，我再过来，这些补品记得要吃的，你身体还是太虚了。”说完，转身离开了店铺。

芸曦出门，正巧遇到了返回的吴远道的马车，轻声叫了声爹，吴远道闻声，觉得很像自己的女儿，拉开布围，果真是芸曦，下了马车，二人说说笑笑一同回了吴府。

刚进吴府，吴远道问道：“女儿，你怎么在那里，你之前说帮朋友找间铺子，就在那里吗？”芸曦点点头，说道：“刚才路上人多，不方便，女儿有事要和爹爹说。”芸曦把这些天发生的事情，还有芸明送回密信和自己回信的事情都告诉了吴远道。吴远道思索了一阵说道：“没想到为父去了一趟吴郡，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女儿，你分析的丝毫不差，表面上是孙家坑害你朋友，实际上是陈家对我们吴家的挑衅，你兄长推测的也很有道理，为父也觉得天下将变，你明日就跟着韩铭去兵绝谷吧。”芸曦摇摇头说道：“不急，女儿要等兄长归来，事情都了解再去，也不用路上担心了。”吴远道笑着说：“芸曦，什么时候你也和芸晴一样，等着兄长的礼物了。”芸曦也被逗笑了，说道：“女儿只是答应了芸晴，要等兄长归来才走，父亲的顾虑女儿也想过，若真如兄长所说，那波云诡谲是在帝都，杀伐动荡是在北地，关我们东陵郡何事。”吴远道说道：“你想的没错，但是也不能太大意了，最多半月，你就要去兵绝谷了，拖久了，怕有危险啊。”芸曦点点头，说道：“女儿明白，父亲稍坐，我去叫芸晴出来，我们一同用晚膳。”吴远道坐下，等着两个女儿。

几日过去，张氏泥人太安静了，孙老板日日派人盯着，只是偶然看见吴家小姐进入，但很快就出来了，带去的还都是食物和药品，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顺利，越是这样，孙老板越是觉得不安。

孙夫人骂道：“人家店铺客似云来的时候，你受不了，现在紧闭大门，你又疑心重，你到底想怎么样，早知道这样，老娘就不帮你了，本想找那姑娘给我娘家兄长家做一套全家福的，现在也没机会了，都怪你这老不死的。”孙老板叹了口气，说道：“也不怪我疑心啊，其他人就不提了，单是那个王婆子，心直口快，怎么能憋差不多十天都不出门，既不去求郡守府，也不再想其他办法，看似是放弃等死了，老夫觉得她们是胸有成竹，再等什么。”孙夫人不想和他掰扯，骂道：“等什么啊，等你亲自上门取消订单，撕毁文书吗？她们是在等，你说你去吗？”孙老板听孙夫人这么说，开心的就像发现了新大陆，说道：“夫人啊，你就是活菩萨，老夫有办法了，但还是要劳烦夫人，明日你再去一次张氏泥人，就说现在银钱不够了，想取消订单，为表诚意，我们赔付二百两，只要求退一千两白银就好，看看她们的反应，老夫推测，她们一定会开心的答应，那是你就说是瞎说的。”孙夫人朝孙老板吐了一口口水，说道：“这么糟践人的事情你怎么不去，让老娘去。”孙老板立刻起身，媚笑着给孙夫人捏肩揉腿，说道：“这事情老夫不行，还得是夫人。”孙夫人问道：“那人家要是不答应呢。”孙老板说道：“那就证明她们已经有办法了，不过那是不可能的。”

第二日用完午饭，孙夫人出了门，来到张氏泥人门口，敲了很久，无人开门，索性大喊道：“我是孙夫人，劳烦开门，有要事商量。”王大姐和雅沁早就听到了，王大姐问道：“还没到约定的日子，她来做什么？”雅沁摇摇头说道：“别看这孙老板，看似傻里傻气，实则是老奸巨猾，做法也是出人意料的，怕是又有什么阴谋诡计了，大姐，你去看看吧，不过什么都别答应她，如果需要，我会出去亲自和她说的。”王大姐点点头，说道：“我知道怎么办了，我会故意大声说的，让你能听的真切。”说完，王大姐就去铺子开门。

孙夫人一进店铺，就面露难色，王大姐问道：“稀客啊，还没到约定的时间，您这是来做什么，我们店铺小，可没有好茶招呼您，请回吧。”孙夫人从未受过这样的气，正想发作，又想到孙老板的嘱托，可不能回去让那老家伙瞧不起，只能耐着性子的说道：“王掌柜，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家近期银子周转出了些问题，能不能取消我们之前定下的一百多个泥人，文书我已经带来了，您如果同意，立刻撕毁，二百两银子就当成补偿，退回我一千两就好。”一声王掌柜，把王大姐捧的忘乎所以，雅沁的嘱咐早就抛到脑后，没想到是这好声，难怪今日看见自家房顶上站着喜鹊呢，笑着说道：“孙夫人太客气，虽说取消对我们有些许损失，您补偿二百两也足够了，那我们现在就。”雅沁终于知道她是来做什么的了，如果让他们起了警惕之心，那事情就难办了，立刻站起，从后门进了店铺，说道：“大姐，范老突然想喝酒了，麻烦你去打两坛回来吧。”王大姐看雅沁出来了，心想可能是自己坏事了，也不停留，立刻出了门，去了对面的酒馆买酒去了。

雅沁强撑着身体，说道：“孙夫人对不住，我家王掌柜不懂规矩，你坐。”雅沁坐下，倒了两杯茶，喝了一口，缓缓的说道：“生意讲究立了字据文书就不能反悔，王掌柜贪心那白得的二百两银子是因为家中急需，还请孙夫人不要见怪。”孙夫人突然不懂了，问道：“那我们刚才说好了的，字据我都带来了。”雅沁面带歉意的说道：“还好我在铺子，不然就被她坏了规矩，这订单自然是不能取消的，还请您理解，您喝茶。”孙夫人佯装发怒，骂道：“真当老娘好欺负呢，出尔反尔。”说完，立刻起身，一脚踹开大门，但并未直接离去，等在一旁，看雅沁会不会追出来。雅沁微微一笑，说道：“孙夫人小心伤了我家大门，要是损坏，还需要您赔银子的。”孙夫人一听，悻悻的离开，回了家中。

到了家，看到坐着喝茶等待消息的孙老板，受的气一股脑撒了出来，对着孙老板又是一顿好打，打累了骂道：“老娘被人家一顿数落戏弄，你高兴了吧。”孙老板嬉皮笑脸的问道：“那请问夫人，事情办的如何了。”孙夫人阴沉着脸说道：“还能如何，人家根本就不同意撕毁文书。”孙老板有些疑惑的说道：“难道她看出来我是试探了，不应该啊，或者她真有办法，那也不可能啊。”孙夫人踹了孙老板屁股一脚，骂道：“你就是自己闲的。”说完，离开了前厅，回了房中。

王大姐提着两坛酒回到了店铺之中，雅沁面色有些不好看，说道：“王大姐，我刚才都和你说的很清楚了，你怎么还能答应她啊，很明显，她就是来试探的呀，若是让她发现我们真的有办法解决，那就麻烦了。”王大姐理亏，小声的说道：“我被她一句王掌柜给喊的云里雾里的，对不起雅沁。”雅沁摇摇头说道：“掌柜而已啊，算了吧，以后一定要注意，现在我们是众矢之的，一步走错，就会万劫不复的，我不是在开玩笑。”王大姐认真的点点头说道：“雅沁，我记住了，以后一定不会再这样了，这是两坛酒。”雅沁许久没喝酒了，还真有些馋，拿出了一个碗，说道：“大姐，帮我倒一碗吧，剩下的都给范老提进去，他也自责了十天了，没有出门，你去看看吧，还有，按照约定，明日你就要去府库门口苦恼了，早些休息吧。”王大姐倒了酒，剩下的都提取了范老房中，雅沁喝着酒，心中的担忧丝毫没有减轻。

第二日一早，王大姐就收拾好，去了府库门口哭闹祈求，大喊道：“大人们啊，可怜可怜我这妇人吧，大字不识，也不知道州郡的诏令是什么，那些矿石都是我自己采集的，也不算货物，还请大人还给我吧。”周围聚集了很多看热闹的百姓，自然也有那孙老板，这下孙老板算是放心了，连续好几天都睡不安稳。

那些守卫也是心烦，上前说道：“你这妇人啊，我们也都是听令行事的，当日是郡尉大人收缴了你的矿石，你去找他吧。”王大姐问道：“这位大哥，敢问郡尉大人在哪里，我这就去找他。守卫说道：“听说下面的县发生了命案，县尉大人去处理了，你等大人回来再来吧。”王大姐一听，不干了，哭闹声音更大，喊道：“你们这就是欺负我一个妇人，互相推卸，我哪都不去，就在这里。”府库后面就是郡守府邸，郡守也是不厌其烦，对手下人说道：“快去，把这个妇人拉走，影响本官处理公文。”手下人得令，去了府库门前，怎么说都没用，只能上前拉扯，一碰到王大姐，王大姐立刻坐在地下哭喊道：“非礼啊，当家的，这些人趁你不在，欺负你家女人了，你赶快来啊。”这一闹，围观的百姓炸锅了，对着差役指指点点，说道：“这差役，连人家大姐都不放过，真不是个好东西。”差役也没脸待在府库，立刻回去禀告，郡守也不知道怎么办，大骂道：“这妇人比小人还小人。”命人关起大门，不再理会。

一连三日，日日如此，一日胜过一日，王大姐的身影和声音在郡守心中挥之不去，成了梦魇。

夏侯婴回来了，进城后立刻去了吴家，芸曦坐在前厅，心中着急，说道：“算日子，前日午后兄长就该回来了，怎么现在还没回来，只剩下两日了，如果赶不上，雅沁可就麻烦了。”正巧，遇到了回来的夏侯婴，芸曦立刻问道：“夏侯婴，是不是兄长回来了，怎么耽搁了两日啊，真是急死我了。”平日里芸曦都是很随和的，夏侯婴从来没见过芸曦这样，立即答道：“少爷就在五里外，还没进城，小人知道小姐心急，特来禀告，少爷不知小姐朋友的住处，还请小姐和小人一同去城门口等少爷。”芸曦一听芸明要回来了，心中大石终于放下，又恢复了以往的泰然，说道：“我们现在就去。”

芸曦的马车刚到城门口，芸明的车队就来了，兄妹相见，顾不上寒暄，芸曦拉着芸明说：“十万火急，兄长带着矿石随我来。”城门守卫见了内史府的公文，不敢不放行，夏侯婴带着五辆马车，跟在兄妹之后，一起到了张氏泥人。

雅沁一直听从芸曦建议，大门紧闭，夏侯婴急切敲门，喊道：“张姑娘，我家小姐少爷来了，请速开门。”雅沁一听，知道救命的人终于来了，立即起身去开门。

雅沁一开门，一阵桃花香飘散出来，肤白如雪，腮红如桃花，眉目细腻而不庸俗，芸明也算行便天下之人，从未见过如此超凡脱俗的姑娘，仿佛这姑娘本就不属于凡尘，而是九天之上谪落的仙女，芸明看呆了。

芸曦说道：“这就是我兄长，刚从帝都回来，带了五车颜料矿石，雅沁，你反击的时候到了。”芸明也是风流倜傥，万千少女为之倾倒，但雅沁丝毫不为所动，礼貌的说了句：“多谢公子，里面请。”芸明看着雅沁离去的背影，如杨柳般细柔，早已痴迷。芸曦这才发觉芸明不对劲，轻轻碰了他一下，说道：“兄长，雅沁请你进去，怎么这么没礼貌，你的儒家学问学哪里去了。”芸明还没回过神来，轻声说了句：“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芸曦明白了，是自己兄长花痴了，掐了芸明一下，说道：“兄长，正事要紧啊。”芸明吃痛，总算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妹妹，说道：“为兄失礼了。”芸曦也不理他，自己进了店铺，直入后院，芸明红着脸，低头跟在妹妹身后，五辆马车也跟随进入后院。

芸曦说道：“雅沁，我兄长路上耽搁了两日，现在只有两日时间了，不知你够不够，我这里有不少人手，都可以帮你的。”雅沁也不客气，说道：“确实有些赶了，王大姐还未归，能否请芸曦派人帮我去柳翠岗取些泥土回来。”芸曦点点头，看向身后的夏侯婴，夏侯婴说道：“好的小姐，我这就带人去。”说完，领了院中的下人，一起去了柳翠岗，现在院中只剩下了雅沁她们三人。

芸明想到了什么，从怀中取出了当日离去时请章邯写的放行文书，有些战战兢兢的递给了雅沁，说道：“张姑娘，这是我请内史大人出的放行文书，当你你们矿石入城，本来帝都诏令就未公布，是郡守私自行事，他必须还给姑娘。”芸曦笑道：“如今不同了，这东陵郡内，只有你张雅沁才有这些矿石颜料，价格由你来定，那些布料和瓷器商人，都得听你的了。”芸明说道：“芸曦你这么说，我想到一件事，在帝都时听章大人提起，东陵郡的陈家花重金贿赂，取得了今年的瓷器皇商资格。”芸曦不屑的说道：“就他们的能力，比雅沁差远了，他们现在也没有颜料，雅沁一定要狠狠敲他们一笔，出口恶气才行。”

范老推门出来，说道：“三位可知道二桃杀三士吗？”芸明行礼说道：“这位老先生，学生听说过这个故事，难道先生是想？”范老说道：“老夫听你说拿回了我们被收缴进府库的矿石，那我们可以如此，你们吴家商队进入东陵郡的事情，恐怕陈家他们已经知道了，但却不知道文书的事情，雅沁不必心急去取这矿石，我们先拿出少量矿石，一定不能让他足够完成瓷器，价格方面，直接百倍，让他们自己去争抢，想必最后剩下的定然只有陈家，他家公子不是县尉吗？皇商如果不能按时交货，是要全家处斩的，老夫料他一定会铤而走险，去取这府库中的矿石，那是雅沁再拿出内史府公文，前去府库索要，郡守必定不得不给，给不出来时，就会推县尉定罪，那时上告内史府衙门，把陈家连根拔起，敢坑害老夫。”

雅沁觉得此计有些过于狠毒了，说道：“不必这样，让他们有些教训就好了。”范老愤怒，转身回房说了句：“妇人之仁，你会后悔的。”雅沁笑着回答道：“我就是小女子啊。”这笑容，让芸明如沐春风，又陶醉在庭院之中，竟问出了：“敢问姑娘，可曾婚配。”雅沁没有听清，芸曦听的真切，被她哥哥震惊到了，竟然如此直白，雅沁问道：“公子说什么，小女子没有听清。”芸明正要再问一遍，门口响起了敲门声，雅沁说道：“二位稍待，许是王大姐回来了，我要告诉她这个好消息。”看雅沁离开庭院，芸曦拉着芸明说道：“兄长啊，雅沁的美我知道，深入肺腑，无数青年才俊为她倾倒，但你是吴芸明啊，怎么能说出那么轻浮的话，那是我朋友，你让我以后如何见她。”芸明羞愧，低下头，不敢看芸曦的眼睛。

雅沁打开门，不是王大姐，是一个青年，粗布衣服，农户打扮，手中提着一个竹篮，雅沁问道：“请问，你是哪位。”青年回答说：“这位姑娘，我叫钟离眛，是来送木器的。”雅沁想到当日在柳翠岗遇到的老者，问道：“你可是钟离老先生的孙子吗？多谢你了，喝完茶再走吧。”钟离眛说道：“多谢姑娘了，我随身带着清水的，木器送到，我要回去了。”说完，把竹篮放在地上，转身离开。

雅沁提着竹篮回到庭院，笑着说：“真是好事成双啊，我之前定制的木器模具也到了，那两日完成没有问题了，现在我就要开工了。”说完，提着竹篮进了工坊，芸曦说道：“我们兄妹也不打扰了，之前约好的，后日晚上，我们一起去放河灯。”雅沁回头，微微一笑。芸明又破防了，默念道：“回眸一笑百媚生。”芸曦实在受不了，立即拉着芸明出了店铺。

出门之后芸曦实在气不过，也不顾大家闺秀的形象了，踹了芸明一脚，说道：“你当我朋友是花魁吗？你这腐儒。”

说完，不理芸明，自己上车回家，芸明无车，只能在后面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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