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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第1页）

面前，黑的一片。伸伸手，看不见五指。只有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耳畔萦绕。

“小乞娃，小乞娃？小乞娃······”

那声音一直唤着他的名字，不是阿采又是谁。小乞娃只哇的一声，泪如泉涌，四处张顾：“阿采姐姐······阿姐，你在哪儿······我好怕······”

“别怕，阿姐在这儿······”

猛一回头，见一片黑暗中，一片小小的白光下，有三个人影：阿采、棘娃子和小瘸子。小乞娃飞扑而去，但在碰到阿采时，突然被弹开。再想去碰他们时，已是被一面无形的墙阻隔了。

他拍打着这堵墙，哭喊着：“阿姐！阿姐你去哪儿······求求你别走！求求你，别不要我······我怕······这里好黑······阿姐——”

三个人影在那片小小白光中，渐渐透明，继而破碎，碎了一地，化作飞灰而去。见了，小乞娃心头一悸，疯狂捶打着那“墙”，大喊：“阿姐！！阿姐——”

他嚎啕大哭，拼了命地捶打着。可那“墙”纹丝不动，因为这堵墙，叫“天人永隔”。

“怎么了？”

听到房里有动静，原在院中煎药的少年急忙冲了进来，手里的蒲扇都没来得及放下。一进来，就见那孩子从床上滚到了地上，头还磕在了一旁的柜子上。少年快步上前，抱起孩子，放回了床上。

“怎么弄的，才一会儿没看着，就躺地上了。头没磕破吧？”少年轻轻揉着孩子的头，温声细语。

那孩子却受了惊，推开了少年，把自己缩在了床角。他双手抱着头，似是在害怕有人要伤害他。

他的身体逃出了那个魔窟，心却还被钉在烧红的炮烙上。

“你······别害怕啊。”少年停在空中的手缓缓放下。正心中不解，自己没做什么吧，怎么就吓着你了。

只听得那孩子在角落里，颤着声音：“别打我了，别打了······阿姐，阿姐我好痛，浑身都好痛······不要打我······”

“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少年温声道。

可那孩子却还是没有回应，只是魔怔了般乞求不要打自己。或许如果他早知会是这般下场，他就不会有要逃跑的念头了吧。

“你们在吵什么？”

少年回头，就见一人走了进来，嘴里说着：“大早上的，吵什么吵。”

“阿爹······我们没吵。是你又睡过头了，都日上三竿了。”

“哪有这么晚！明明还很早。”阿爹挠了挠后脑勺，打了个哈欠。定睛一看，见那个捡回来的小乞丐缩在床角，撇了撇嘴：“你啊你，净在外面捡东西。捡些飞禽小兽就罢了，这次还捡了个人回来。你看看，你衣不解带守了三天三夜，人倒头醒了还怕你，跟见鬼了一样。啧，自讨无趣。”

“你别这么说。”少年也撇了下嘴，“你不也一样。”

“你这是什么话？明明是我······”阿爹停了话头，眼珠一转，细想了一下当年的事，“罢了罢了，跟你一个小孩扯不清楚！行了，这孩子也救了，等他伤好了，就把他送回去。”

未等少年开口，那缩在床角的孩子先喊道：“不要！我不要回去！！不要不要······”

那声音嘶哑，有些发抖，听得人揪心。

“别怕别怕。不会送你回去的，不要怕······”

少年跃身上床，来到那方床角。他伸出手，抱住孩子，轻轻抚顺他的后背。那孩子在他怀里不止地抽泣，一双小手抓着他的衣服，抓的死紧。

“你们两个！气煞我也！不管你了！我要出去几天，别乱跑！”

少年冲他扬了扬头，示意他：行了知道了，别废话，你可以出去了。

阿爹气哼一声，拂袖而去。但还是在院子里喊了一句：“药要煎过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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