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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名为杀戮

银发金眸的男子循声望了过来，半晌之后抿成一线的唇角才仿佛确定了什么般微微扬起了少许。然而就在这时，一只绿色皮肤的矮小妖怪却倏然自其身后冲了出来，恶狠狠地手指少女大声斥责道：“大胆！谁允许你直呼杀生丸大人之名的？”

“嗯？这个难道是你新收的家臣吗？还真是有趣呢……”荼苏歪着头盯着却一本正经地穿着人类衣袍的小妖看了半晌，终究还是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然则不待她话音落下银发男子便已隐带不耐之色地直接右袖一拂，而那只杯具的小妖也立时伴随着其挥袖的动作惊呼着在天空划出一道弧线并噗通一声扎入了角落处堆得高高的稻草当中。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坏脾气啊……至少对待自己的部下要温和一些吧？”荼苏忍不住头痛地摸了摸额角，而就在下一瞬间却陡然觉得身体一轻，赫然已是被不知何时来到面前的男人提着衣领拎了起来。在与面前那对与自己颜色极为相似的金眸对视了半晌之后，男子最终还是面无表情地开口问道：“你……恢复记忆了？”

“……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失去过记忆吗？”荼苏很是惊讶地睁大了眼，一边强行忽略了心中隐约掠过的不安感觉一边故作郁闷地抱怨道：“这么长时间不见，你不肯叫我一声姑母大人也就算了，居然还这样对待我……难道你不觉得你的行为实在是太失礼了么？”

“……现在的你还真是弱小。”金眸中淡淡的不屑和鄙薄之意一闪而过，在下一刻男人竟是毫无预兆地松手直接将少女丢了下来。早已习惯了对方性格的荼苏自然不会计较对方的无礼举动，然而就在她站直了身躯并偶然将目光投向男人空荡的左袖处时却忍不住微微变了面色：“杀生，你的左臂是怎么回事？”

杀生丸冰冷的视线仅仅在对方的面庞上停留了一瞬便再次转了开去，明摆着没有打算给予任何回应。虽然早已料到他不会直言相告，但碰了个软钉子的少女却还是忍不住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干脆地转身走到了稻草堆旁戳着那只正在挣扎着爬起身来的小妖开口问道：“你应该是……河童吧？你应该知道杀生丸的手臂是怎么回事吧，告诉我可以吗？”

“什、什么啊……我邪见怎么可能透露杀生丸大人的秘密！”名为邪见的小妖似乎并没有听清两人方才的对话，在昏头昏脑地站起了身来后立时神情坚定地一口拒绝了对方的要求。面对其不由分说的拒绝荼苏却并没有露出半点怒意，仅仅只是平静地劝说道：“我只是在对故人表示关心而已……而且既然他没有开口阻止不就是默认让你告诉我了了吗？”

“什么故人？不过只是个人类的小女孩而已……”邪见面色不虞地低低嘟囔了一声，在下一刻却陡然仿佛注意到了什么一般睁大了眼，“呃？你身上的气息不像是妖怪也不像是人类……你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见面前的小妖半晌说不到正题之上，荼苏也不禁隐隐地感到有些不耐了起来。然而就在此时，一直站在一旁身着白色披风的男子却陡然踏前一步淡淡开口说道：“荼苏小姐，我知道这件事的始末……杀生丸大人的手臂是被犬夜叉用铁碎牙砍下的。”

那种弱小的半妖怎么可能拥有那样的力量？杀生丸不会是看在斗牙王的面子上故意放水了吧……荼苏一脸愕然地转首望向了白衣银发的男子，而杀生丸在冷冷地盯着对面泄露自身秘密的男子看了半晌后才语声平静地开口说道：“……一时大意。”

在听到对方的理由后荼苏却是彻底无语了，半晌之后方才叹着气低声说道：“总之……你还是尽快凝聚妖力争取早点长出手臂吧，这个模样终归是不怎么方便的，如果现在你暂时做不到的话也不妨找斗牙王帮忙……”

“父亲大人已经亡故了近百年了。”杀生丸面无表情地打断了对方尚未说完的话语，原本因为听到难得的关心之言而隐隐生出了些暖意的瞳孔再一次变得冰冷了起来。口中未尽的言语戛然而止，少女在愣怔了一瞬后才面色微沉地淡淡说道：“原来是这样啊……”虽然杀生丸并没有说出其父死亡的原因，但她却也清楚地知道身为寿命漫长的大妖怪的斗牙王定然不是寿终正寝的……不过这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吗？反正她自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开始与斗牙王见面的次数便是屈指可数，更是从未将那位没见过几面的名义上的兄长视为真正的亲人。

由于少女这一句不经心的话语，一时之间场内的气氛却是再一次陷入了凝滞。而在片刻之后邪见却仿佛突然反应过来一般一脸激动地大声问道：“你……您的意思是说……杀生丸大人的胳膊还能再次长出吗？”

荼苏漫不经心地抬眸扫了他一眼，最终还是肯定地点了点头：“那是当然的吧，其实断肢再生这种事对于大妖怪而言根本就是小意思……以杀生丸的目前的妖力想做到此点大概需要五到十年的时间吧。”

不提邪见在听闻此言后如何激动，一直定定站在一旁的鬼此时竟是忽然毫无预兆地向面前的银发男子单膝跪了下去：“杀生丸大人，在下是奈落大人的部下，大人听闻您近来正在四处寻觅强大妖怪的手臂，因此命在下前来为您献上一物。”

“奈落……未曾听过的名字。”杀生丸神情冷漠地扫了对方一眼，最终还是冷冷地开口接道：“你说的是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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